蒋天养宽敞办公室里恒温恒湿的空气,混着一丝昂贵雪茄深焙过后的醇厚和木地板蜂蜡护理后留下的极淡暖香。紫砂茶盏中那汪澄澈透亮的普洱汤色,却未压下陈然带来的消息在两人间投下的无形寒霜。
“……人解决了。地方很干净,撞的。”陈然汇报异常凝练,只字不提枪械钢钉。他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蒋天养那张宽大的红木大板台,肩线被窗外流淌的车灯勾勒得笔直锐利。玻璃映出身后桌面上打开的那个牛皮纸袋——满满塞着刚从湾仔王老板那儿“催楼”收来的部分崭新现钞,边缘如同刀裁。
蒋天养缓缓放下精致的茶盏,杯底轻碰木质台面发出微响,是室内唯一的回声。
半晌,一声意味难明的轻叹几乎融进空调低沉的送风声里。“骆驼那边……该清场了。”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更像是在确认一个早写在日程表中的注脚。
蒋天养抬眼看向陈然的背影,目光里仿佛掺进了几分审视与深意交织的尘埃。“手尾利落点。我这两天……去南丫岛钓鱼,晒晒太阳。风头过了再说。
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那份洪兴某堂口“安家抚恤费暴涨”的报表边缘点了点,“社团的事,让浩南多去跑。他有手尾不清,你看着他。”话里的重量,此刻沉沉压在了陈然肩上。
陈然微微颔首,没有多余反应。动作幅度极小。
尖沙咀“天域会所”顶层,是另一个世界,陈然走进预定的海景套房。
倪永孝已坐在一张宽大的丝绒沙发上
他面前没有酒杯,只有一杯白水,玻璃杯壁凝着细小水珠。茶几上放着那袋陈然带来的“谢礼”的一角——同样是簇新的钞票边缘露了出来,但那抹刺目的红,被特意用一层深色的缎面包裹着,只露冰山一角,沉甸甸地压在昂贵的台面玻璃上。
“倪生,事情明了。多谢援手。”陈然没有落座,站在几步外,声音清晰,目光坦然,“欠你的那份人情,记得。”
倪永孝没看那被布盖住的钞票堆,镜片后的目光缓缓抬起,落在陈然脸上,“人情,是贵重的。
“我阿爸,倪坤。当年走得很突,“死在旺角一间常去的茶餐厅。报纸上讲……心脏病发?”他语调极其平稳,像在读一份枯燥的商业年报,“心口的伤痕像被冰锥扎的针眼,验尸官报告上……没有写。”(他的眼神转回,深深钉入陈然眼底深处)“当时他茶杯下面压着的《字花》上划了三个圈,‘洪’、‘花’、‘胜’……”
倪永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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