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增;更致命的是…粮!全军只余三日之粮!若援粮再不至…
“伯约。”诸葛亮唤过侍立一旁、面有菜色的姜维,“我们…还剩多少能动的木牛流马?里面的粮草…够几日?”
姜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回丞相,拼凑修复,今日勉强能动…一百二十七辆。车中存粮,即便克扣士卒配给,也只够……四天半了。斜峪口至此,尚有一百四十里险峻栈道…”
四天半的粮,一百四十里风雪路。
冰冷的数字像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丞相…”张苞抱着头盔闯进来,胡须上结满冰碴,声音嘶哑,“后队急报!曹真的前锋精骑,打着‘张’字旗号,从子午谷那边兜过来了!烧毁了我们在黑水谷的最后一个小粮站!前队退回的后路……断了!”
前路阻绝,后路被断。粮草将罄,弩机损毁。精锐之师,已然断了脊梁。
帐外,突然传来一片压抑的呜咽。一个年轻的兵士,大概是实在饿得受不了,躲在避风的岩石后,用小刀剐着半截断裂的木质车轮边缘——那车轮边缘混着点陈年的桐油,被他小心翼翼地卷成细屑,塞进嘴里,贪婪地咀嚼着。更多的士兵裹着单薄的衣甲,蜷缩在一起,眼神空洞地看着篝火上那点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麸皮粥。
诸葛亮猛地攥紧了羽扇的竹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惨白。隆中对时的慷慨激昂,出师表上的铮铮誓言,那跨有荆益、北定中原的宏图霸业……此刻,都在士卒为剐食木头而佝偻的背影前,轰然崩塌。
夜半时分,一份染血的军报再次送达——来自赵云。报告极简:“末将在斜峪口东南三十里处,遭敌三面合围。弩矢耗尽,将士以刃相搏,杀敌逾千,然寡不敌众,已突围至青泥岭固守。此处山势险峻,可依凭一时,唯粮尽援绝,恐难久持。关将军部现困守于斜峪口西侧山脊,情势亦危。”
青泥岭,斜峪口。赵云和关平,两路北伐的锋锐,此刻如同被铁钳夹住的两颗铜钉,随时可能崩折。蜀中所有的元气精华,都系于此。
帐外风声凄厉,仿佛万鬼哭嚎。诸葛亮枯坐在案前,烛泪一滴一滴地凝固在摊开的《木牛流马原制图说》上。图纸上那些精妙的连杆、齿轮结构,此刻看来无比讽刺。
天快亮时,诸葛亮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眼中再无挣扎,只剩一片沉寂如水的疲惫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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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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