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山下,猩红浸透大地。
乌桓单于蹋顿被劈作两半的尸身倒伏在泥泞中,金狼头盔的碎片混着红白血浆,在落日余晖里闪着诡异的光。那杆象征王权的狼头大纛斜插在地,被无数溃逃的铁蹄踏进泥里。失去了首领的乌桓人彻底疯了,他们推搡着,哭嚎着,像被沸水浇灌的蚁群,漫无目的地撞向四面八方。自相践踏的闷响和垂死哀鸣取代了战吼,败兵洪流冲垮了鲜卑人摇摇欲坠的侧翼,将整个联军拖入崩溃的深渊。
“杀!”
张辽的吼声撕裂了战场的喧嚣。他手中那柄刚刚劈碎金盔的“开山”巨斧再次扬起,斧刃上黏稠的血浆甩出一道暗红的弧线。无需更多命令,身后沉默如山的铁甲重骑再次启动。战马披挂的鳞甲铿锵碰撞,汇成一股钢铁洪流,沿着乌桓溃兵撕开的巨大缺口,狠狠凿入鲜卑军阵的肋部!沉重的骑枪平端,借着战马冲刺的恐怖力量,轻易捅穿了鲜卑轻骑单薄的皮甲,将人和马一起贯穿。铁蹄无情地碾过倒地的躯体,骨骼碎裂的脆响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与濒死的惨嚎中。
几乎在重骑突入的同时,侧翼烟尘再起!徐晃率领的屯田骑如同闻到血腥的狼群,完成了对鲜卑溃兵的包抄。与重甲同袍的碾压不同,这些半农半兵的骑手展现出令人胆寒的精准与高效。改良后的双边金属马镫牢牢固定着他们的身躯,解放出的双手或引弓劲射,箭矢刁钻地钻入敌人颈项、面门;或挥舞环首刀,借助马速,刀光一闪便带起一蓬血雨。马镫带来的稳定性让他们在颠簸的冲杀中如履平地,人马合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致命的韵律。
“轲比能跑了!”眼尖的屯田骑什长指着西北方向嘶声大喊。只见那杆苍狼大纛正在数百名最精锐的王庭鹰骑拼死护卫下,疯狂地向战场外围冲去。轲比能伏在马背上,头也不回,将数万仍在苦战和溃散的部族战士彻底抛弃。
“追!”徐晃眼中厉色一闪,刀锋指向那逃窜的狼旗。一队屯田骑立刻脱离主阵,如离弦之箭般衔尾急追。箭矢破空,几名落后的鹰骑惨叫着栽落马下。然而轲比能逃得异常果决,王庭鹰骑更是以命相搏,死死挡住追兵。距离在拉锯中一点点拉开,最终,那杆苍狼大纛消失在北方起伏的丘陵之后,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绝望的鲜卑士兵。
主将的逃亡抽走了鲜卑人最后一丝脊梁。
“降了!我们降了!”不知是谁先抛下了弯刀,嘶哑的哭喊如同瘟疫般蔓延。幸存的鲜卑武士成片地滚鞍下马,跪倒在泥泞血泊之中,将武器高高举过头顶。顽抗的浪头迅速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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