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过许都北郊的试马场,刮起漫天黄尘,带着冰碴的土粒抽打在脸上,生疼。张辽勒住战马,铁甲上已覆了薄薄一层灰黄。他眼前这片被高大围墙圈起的广阔校场,此刻空空荡荡,只有风在呜咽。但很快,这里就将被另一种声响填满——马蹄踏碎大地的轰鸣,铁甲铿锵的撞击,还有汉子们从胸膛里迸出的粗粝呼喝。
“公明,”张辽的声音穿透风声,沉稳如铁,“主公要的,是能扎根北疆、闻警即起、上马杀敌的铁骑。不是养在都城的仪仗。”
徐晃抹了把脸上的沙尘,目光扫过空旷的校场,仿佛已看到千军万马在此集结:“我懂。十杰营、铁弩营的老底子,是筋骨。北疆各卫所里那些见过血、骑得烈马、认得胡人踪迹的青壮,才是血肉。”
两人身后,亲兵展开刘基的手令,那朱砂御笔在昏黄天光下依旧刺目。命令简短,字字千钧:抽调精锐,遴选青壮,组建“屯田骑”。不脱产,不离土。农时扶犁,战时持槊。
许都城内,战争的巨轮已隆隆转动。通往北方的宽阔驰道上,满载兵员、军械、粮草的车队骤然增多,车轮碾过冻土,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汇成一股逆着南逃难民潮的钢铁洪流,坚定地刺向寒风凛冽的北方。陈留工坊方向的炉火彻夜不息,将半边天际染成不祥的暗红,那是兵戈的颜色。
北疆血泪,催生铁骑
武英殿那卷浸透血泪的羊皮,其上每一个扭曲的字迹,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刘基眼底。二十万胡骑,依仗马快刀利,来去如风,劫掠如火。边军步卒只能如磐石般固守城池,阻其锋芒于一时,却无力追歼于茫茫旷野,更护不住关墙之外,那千里沃土上哀嚎的黎庶家园。
“坚壁清野,层层阻击,依托‘铁弩营’之利,耗其锐气,迟其兵锋,此乃‘正兵’,势在必行!”刘基的命令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细微的抽气声,将浮动的人心钉死在各自的位置上。兵部尚书荀彧深吸一口气,躬身领命,那“即刻拟令”的回应,便是战争机器开始咬合的沉重声响。并州、幽州前线诸城、诸关、诸隘口,瞬间转入战时。屯田卫所加固坞堡,储备物资,实行军管。农具即兵器,田野即战场!每一个握惯了锄把的农夫,都必须拿起刀枪,去保卫身后刚刚开垦的土地和妻儿老小的性命。
然而,刘基的目光早已穿透了被动防御的城墙。“然!”他话锋陡转,声音如利剑出鞘,寒光四射,“仅凭守御,被动挨打,只能延缓其脚步,无法断其根基!胡骑所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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