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的弧度,标注着决定瞄准精度的关键尺寸。悬刀——弩的扳机。“总长,二寸八分!着力点厚,二分五厘!枢孔径,一分整!”钩心——勾住弓弦的关键。“钩尖角度,七十五度!钩深,三分!簧片厚,半分!弹力…弹力需用标准砝码校验!”他甚至为小小的箭槽衬片规定了统一的宽度和弧度,以确保箭矢发射的稳定。
汗水从马钧花白的鬓角渗出,顺着他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滴落在图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他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构建这套前所未有的“零件法典”之中。炭笔折断了好几支,手指被粗糙的纸边划破也毫无所觉。他时而凝神静思,时而伏案疾书,口中念念有词,反复推敲着每一个数字的合理性。这不是创造,这是立法!是为冰冷的金属部件,制定不容置疑的律条!
当最后一笔落下,标注完箭槽衬片的尺寸,马钧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后跌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椅上,大口喘着粗气。油灯的光芒跳跃着,映照着桌上那张墨迹未干的图纸。图纸上,弩机被彻底“肢解”,每一个零件旁边,都标注着冰冷而精确的数字。这不是一张制造图,这是一份宣告旧时代终结的战书,一份开启工业化量产的宣言!
数日后,陈留官营工坊区深处,一间特意清理出来的独立工棚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大战前夕。工部侍郎、几位负责弩机制造的大匠头,以及被特意召来的张辽,都围在几张长案前。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套崭新的弩机零件,它们按照马钧图纸的要求,由工部最顶尖的匠人,使用统一的“标准器”反复校验后打造而成。
马钧佝偻着身子,站在案前,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浑浊的眼底深处,却跳跃着一丝近乎狂热的微光。“开始。”他的声音干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几位被挑选出来的工匠,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怀疑和紧张。他们习惯了与那些需要反复磨合的零件打交道,眼前这些棱角分明、尺寸划一的“标准件”,反而让他们感到陌生和无所适从。一个中年工匠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根标注着“甲三”的弩臂,又拿起一个标注着“乙一”的弩机匣。他仔细比对着榫头和卯眼,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是易碎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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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预想中的阻力。榫头平滑、顺畅,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精准,“嗒”一声轻响,稳稳地滑入了卯眼深处!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工匠的手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轻易就完成了以往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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