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头,那面绣着“刘”字的大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了一夜,此刻正被两名军士缓缓降下。粗粝的绳索摩擦着旗杆,发出干涩的呻吟,仿佛这座古老城池沉重的叹息。当旗帜彻底落下,卷成一团时,另一面玄黑为底、以凌厉铁线绣着巨大“刘”字的新旗,被猛地抖开,迎着初升的朝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锐气,升上了城楼最高处。阳光刺破云层,将那玄色旗帜上的铁线映照得寒光凛凛,瞬间覆盖了整座城头,宣告着荆州心脏的易主。
城内刺史府邸,肃穆的灵堂里,刘表那口厚重的楠木棺椁静静停放。烛火摇曳,映照着蔡瑁、蒯越苍白而疲惫的脸。他们跪在灵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外。那里,陈宫一身素净的青衫,在数名甲胄鲜明的刘基亲卫簇拥下,步履沉稳地踏入灵堂。他对着刘表的灵位,一丝不苟地躬身三拜,礼数周全,无可挑剔。
“景升公,安息吧。”陈宫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寂静的灵堂里回荡,“荆州,自有后来者,承其土,安其民。”他直起身,目光转向蔡瑁、蒯越,那温和中带着洞察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人心,“蔡将军,蒯先生,前路已明,何去何从,当有决断。主公宽仁,言出必践。铁器专营之利,赋税减免之诺,白纸黑字,签押已定。此乃保全宗族、延续富贵之坦途。”
蔡瑁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猛地俯下身,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罪将蔡瑁,愿率荆州水陆之众,归顺大统!唯望陈使君……不,唯望主公,信守前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蒯越也紧随其后,深深叩首,声音干涩:“蒯越,附议!荆襄士民,翘首以待新主恩泽!”
陈宫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悲悯与庄重,他上前一步,亲手将两人扶起:“二位深明大义,免去荆襄一场刀兵浩劫,活人无数,功莫大焉!主公必不相负。”他转向肃立的刘基军将领,“传令!各部依策而行,接管城防、府库、水寨!严明军纪,秋毫无犯!敢有滋扰百姓者,军法从事!”
随着一道道命令流水般发出,沉重的襄阳城门在绞盘的嘎吱声中彻底洞开。一队队盔明甲亮、步伐划一的刘基军士兵,如黑色的铁流,沉默而高效地涌入城中。铁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而沉重的回响,取代了往日的市井喧嚣。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占据各处要隘:城楼、武库、粮仓、刺史府衙……冰冷的秩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这座刚刚经历权力更迭的城池。城中的百姓紧闭门窗,透过缝隙,惊恐又茫然地看着街道上陌生的玄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