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拒马,此乃守御根本。”曹操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不带一丝波澜,“然此等工事,非一日之功,更非寻常之力可成。民夫征发几何?粮秣转运可足?”
“回司空,”负责工役的校尉连忙躬身,声音带着疲惫,“自许都及兖、豫诸郡,征发民夫、屯田兵丁,已逾十万之众。然冬日严寒,冻土难掘,加之粮秣转运艰难,每日病饿倒毙者…不下百数。”他声音渐低,不敢抬头看曹操的脸色。
“百数?”曹操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目光扫过脚下沟壑中那些在泥泞里挣扎的身影,如同看着蝼蚁,“此乃国战!关乎社稷存亡!些许损耗,何足道哉?传令各营,工期不得延误!凡懈怠、鼓噪、逃亡者,立斩!其家眷,没为官奴!”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酷,清晰地穿透寒风,传入附近几个监工耳中。监工们身体一凛,手中的皮鞭挥舞得更加急促狠戾,空气里噼啪作响的鞭声和民夫压抑的痛哼交织在一起。
“诺!”校尉额头渗出冷汗,不敢再有丝毫迟疑。
曹操不再看他,策马沿着新筑的壁垒缓缓前行。马蹄踏在冻得硬实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哒哒”声。他的目光投向壁垒之外,越过枯黄的旷野,落在那条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大河——黄河。宽阔的河面,浊流滚滚,挟裹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浮冰,奔涌不息。对岸,目力所及的尽头,地平线上隐约可见连绵的营寨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那便是刘基的势力范围,是他即将面对的强敌。
“刘基……”曹操口中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刀。颍川惨败的消息早已如寒风般吹遍中原,那铁盾如山、碾碎黄巾人墙的恐怖景象,即便是他,思之亦觉心悸。他深知,自己面对的不再是昔日那些只知裹挟流民的草寇,而是一个拥有可怕技术力量、懂得收拢人心、更懂得将技术化为战力的真正对手。这纵横交错的深沟壁垒,这巍然耸立的土山拒马,便是他对抗那“磐山”铁阵的答案,是他倾尽人力物力,以血肉为砖石,在这黄河岸边筑起的绝望长城!
黄河的浊浪,裹挟着上游冲刷下来的碎冰,沉重地拍打着南岸新筑的堤坝。这里,与北岸曹操那血肉筑城的惨烈景象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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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基并未高踞土山,而是策马行走在一片新翻的田垄之间。泥土在冬日难得的暖阳下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带着一种孕育生机的芬芳。他身后跟着张辽、徐晃等将领,以及主管屯田事务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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