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锚崩裂的余波未散时,南方大陆的雾霭里已浮起灰紫色的瘴气。那瘴气像有生命般翻涌,所过之处,青石板路化作黏腻的黑泥,桃树抽出的新芽扭曲成荆棘,连孩童的笑声都变成了含混的呜咽——这是“蚀心雾”,归墟之主用最后一丝执念凝练的“活棺材”,专吞噬活物的记忆与情感。
“这雾…有古怪。”獬豸圣兽的独角渗出幽蓝微光,指向雾中若隐若现的镇门,“镇碑上写着‘归墟镇’,三百年前是时守亲手建的‘护魂镇’,专门收容被蚀界侵蚀的修士。”
楚寒握紧断剑。剑脊的“守时剑”三字突然发烫,映出一段记忆:时守跪在镇碑前,将七枚“醒魂钉”钉入地基,“这里会是他们的家…就算被蚀界啃噬,也要留着回家的路。”
三人踏入镇门时,雾气突然凝成半透明的手,拽住楚寒的衣袖。那手的触感像极了三日前被救的桃林孩童,带着潮湿的凉意:“哥哥…回家…”
“别碰他!”獬豸圣兽甩尾扫开雾气。独角玉光所过之处,雾气发出刺啦声响,露出被腐蚀的青石板——每块石头上都刻着模糊的人脸,眼眶里淌着黑色的泪。
“是‘蚀魂者’。”烬道君的量劫序尺嗡鸣,“他们的记忆被蚀心雾啃噬,只剩最原始的‘归家’执念。可这雾…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
话音未落,镇中心的老槐树上突然坠下一盏灯笼。灯笼表面糊着黑纸,却透出暖黄的光,照在雾气上竟发出“滋啦”的腐蚀声。灯笼下挂着块木牌,歪歪扭扭写着:“阿月姐说,灯亮了,家就近了。”
“阿月?”楚寒的断剑突然轻鸣。他望着灯笼,仿佛看见三百年前那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时守的妹妹,总爱蹲在时陵阶前,用草叶编小灯笼。
“是她!”獬豸圣兽的独角裂痕中渗出玉光,“时守的木簪里,藏着半枚醒魂钉,就是给她的。”
灯笼突然炸裂。黑纸碎片中飞出万千流萤,每只流萤都裹着半透明的记忆碎片:有阿月给时守送热粥的清晨,有她蹲在桃树下给受伤修士包扎的午后,还有她哭着将醒魂钉塞进时守手心的夜晚——“姐,我替你守着他们。”
“原来…她没被蚀界完全吞噬。”楚寒的眼眶发热。他的断剑指向镇东的祠堂,那里的雾气最浓,“她在那儿。”
祠堂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刹那,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祠堂中央供着一盏青铜灯,灯身刻满与断剑相同的星纹。灯芯是一缕淡金色的发丝,正燃烧着幽蓝的火焰。灯旁跪着个穿红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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