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世藩站在人群里,昂首挺胸,眼神睥睨,仿佛已经将身边这些土包子踩在了脚下。
他刻意调整着步伐,模仿着父亲教给他的官员仪态,每一步都力求稳重端方,却因用力过猛,反倒像个提线木偶,僵硬而滑稽。
慕容修收起了所有洒脱,神情肃穆,眼中只剩下对皇权的敬畏。
他紧抿着嘴唇,沉默地感受着这座权力中枢带来的巨大压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陈平川走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
他看到的不仅是宫殿的宏伟壮丽,更是这宏伟背后,那森严的等级,与束缚着人性的无形枷锁。
贡士们鱼贯进入太和殿,殿内空旷寂静,唯有脚步声在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众人按照会试名次,分列左右站定。
陈平川悄悄抬眼,第一次看到了龙椅上那位大业朝的天子——景帝。
这位皇帝比想象中更年轻,也更孱弱。
面色带着一种久病不愈的苍白,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却失了温润的光泽。
身形清瘦,一袭九龙盘踞的明黄龙袍穿在他身上,竟显得有些空荡,像是被龙袍吞噬了。
但他那双疲惫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簇不甘的、渴望证明自己的火焰,像风中残烛,微弱却倔强。
偶尔一声极力压抑的咳嗽,暴露了他虚弱的身体,那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景帝身旁,站着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名为魏忠。
他眼神时刻关注着景帝的细微举动,手中捧着一个雕花暖炉,动作间满是关切。
景帝是他看着长大的,如同他的孩子一样。
景帝清了清嗓子,亲自开口,声音有些虚弱,但不失天子独有的威严。
“今日策论:北方蛮族寇边,连年骚扰,致使边民流离失所,国库空虚,战事吃紧。朕宵衣旰食,寝食难安。众卿家……有何良策,可安边境,扬我大业国威?”
这题目,是令景帝日夜焦心的头等国事。
前几日的战报,云州失陷,朔方告急,三镇总兵,一死两降!
而送往前线的粮草军械,都成了蛮族的战利品,边民或死于铁蹄之下,或流离失所,千里无鸡鸣,饿殍遍野,惨不可言。
面对如此危机情况,朝中还在争吵不休。
一方是以景帝为首的主战派,一方则是以皇后梁氏与国舅梁越为首的主和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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