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殿,朝会如常进行。
殿堂四角的镇殿将军披甲戴盔,持戈肃立如铁塔,守护天子的威仪,皇帝朝服威严赫赫,龙行缓步,涉阶升上御座。
久未临朝的太子紧随其后,亦是朝服加身,神情肃穆。
虽在宗正司监禁月余身形清减,然太子风仪不减,清癯如霁月当空,轩昂若云鹤东来,仍如旧前气质卓绝,且双目清明望向帝王背影,父子之间似乎并未因龃龉而生嫌隙。
便在皇帝即将落座之时,中官忽然传报:“太后驾到——”
皇帝身形微一滞,目如惊雷射向身后的太子,旋即扫向阶下的何都知。
何都知亦是一脸茫然,便是掌握皇城司天罗地网,也无半点风声。
而大庆殿广场,听闻此通报的文武百官神色各异,虽然不能交头接耳,然而眼角的震颤、袖底的微动,仍是显示出按捺不住、惊疑不已。
殿门处,太后扶着一中官的手臂,缓步而入。
五十之龄,保养得宜,眉宇间沉淀着经年的威仪。
令人心悸的是她那一身装束,并非后妃翟衣凤冠,而是方心曲领降纱朝服、十二粱通天冠,竟是天子朝服!
皇帝皇帝眼眸微不可察地一跳,紧攥在龙袍袖中的手骤然收紧,脸上却是纹丝不动,领着太子躬身行礼:“太后娘娘,儿闻您凤体违和,卧床静养,如今可大好?今日风大寒重,小心再次受凉!”
“皇帝忧心了,朕好得很!”太后不辨喜怒,凤目掠过,在太子身上短暂停留,鼻腔里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轻嗤,“朕闻太子今日出宗正司,协天子临朝,然则云集楼与科考旧案犹悬而未决,朕恐百官心存狐疑,故而……临朝亲自为储君张目!”
话音未落,她身旁心腹中官已扬手,数名宫人抬着一座龙椅疾步而上,竟当着皇帝与太子、群臣乃至外邦使臣的面,堂而皇之地置于丹墀最高处,与皇帝的御座齐平!
众目睽睽之下,太后步履从容,踏上丹墀之巅,而后看向皇帝,嘴角勾起一抹笑:“皇帝,时辰不早,开宴吧?”
如此当庭架空分担掣肘皇帝的权利,当真不给天颜面子了!
太后自先帝病重之时掌权代理朝政,还尚知收敛,以“本后”自称,自从先帝升遐,她便不再掩饰自称“朕”,且穿天子朝服,朝会上坐龙椅,撤去垂帘,直面群臣,其野心昭然若揭。
皇帝登基伊始,万人大朝会皆是她御临主持,不过在新党以及老臣逼迫之下,她十年前还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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