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3章 山鸟啼

若无其事地拍飞了长剑，阿烈步履蹒跚地走到了莫不离的身边，迟疑地抬起了手，向莫不离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仆陪着主公，主公……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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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离仍旧像是没听见，两眼盯着虚空处，唇角轻颤着，也不知是笑还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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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罢。”桓子澄再度说道，轻轻扯了扯秦素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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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竟叫秦素打从心底里暖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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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她的身边总算有了亲人与友人，再不复前世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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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提裙摆，步出残檐，那小径上落着极厚的雪，踩上去时“咯吱”作响，大雪纷飞、四野空寂，偶有积雪被风吹落，惊飞山雀，在那满世界的寂静中留下一声清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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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径的转角处，秦素最后一次回首转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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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离与阿烈，已然被石舍掩去，再也不见，入目处，唯远山升起雾霭，掩去孤峰，遥远的天际之间，一片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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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踏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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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十五年冬天的大都城，雪色连绵，似是永无尽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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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又一场的大雪，将这座城池覆在了白色的锦被之下，街头巷陌厚雪堆积，廊檐下伸出长长的冰棱，被千家万户的炊烟暖着，化作水滴，滚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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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六角飞檐的长亭之外，秦素目注着不远处的那片杂树林，紧了紧怀里的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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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一去，怕是经年才能得返了。”大监程樵在旁说道，说话间便将布巾拭向鼻端，那鼻头儿却是已然冻红了：“听人说那大唐的冬日比大都还冷，那几件狐裘我已经叫人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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