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碧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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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同样在心底深处，他却清晰地知晓，他永远也不可能再度穿戴着女子的衣裙，也绝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女子，嫁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过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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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候会偷偷地恨，恨自己身为男儿，却不是那娇滴滴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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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多的时候，他却又恨着这样的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将那些念头死死掐断，恨自己为何总是会忆及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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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离用力地阖着眼帘，仿佛要紧紧闭锁住心底深处的那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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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记忆还是来了，携着春时开遍的桃花，携着丝丝缕缕的风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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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骑着白马，面容清澈、眼眸明亮，笑着向他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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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如此灿烂的笑脸，那样绚丽，那样……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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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离紧闭的嘴唇，微微向上弯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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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时候，他会闹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还是什么不男不女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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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见到那张笑脸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分不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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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急报。”平板的语声骤然响起，如一柄利刃，刺穿了那回忆中灿烂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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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离好似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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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灿烂的笑脸上像是现出一道道细纹，“啪”地一声，化作千片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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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离张开眼，微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向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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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惨惨的绿，杂以案头微弱的烛火，如同鬼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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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慢慢地坐了起来，再慢慢地站起了身，单弱的身形披着一件薄衫，越发清瘦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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