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冰冷的技术标准,而是在担心这些测试会破坏她珍视的“手工温度”。
“去年烧一批茶具时,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她走到实验台旁,拿起那片有冰裂纹的陶片,“客户要求能进洗碗机,结果三次测试下来,釉面全花了。后来我改了配方,减少了釉料里的氧化钾,虽然冰裂纹变浅了,但能承受80℃的水温冲击。”她的指尖划过裂纹,“材料和人一样,都要找到与世界相处的方式。完全不妥协的话,很难在现实里扎根。”
赵环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又移到那片陶片上。他忽然想起自己设计的第一栋建筑——一个社区图书馆,最初坚持用纯玻璃幕墙,结果夏天室内温度高达38℃,不得不返工加装遮阳百叶。那时导师说的话,此刻与郭静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好的设计,是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找到共振频率。”
拉力试验机的提示音打断了思绪。赵环走过去,按下测试键。金属夹具缓缓上升,拉力数值在显示屏上逐渐攀升:1.2MPa,1.5MPa,1.8MPa……当数值达到2.3MPa时,一声轻微的脆响传来,陶片与混凝土试块分离了。
“断裂面在胶体层,不是陶片本身。”赵环凑近观察,用放大镜仔细查看分离的边缘,“这说明釉料与混凝土的兼容性没问题,附着强度超过了设计要求的1.8MPa。”他在笔记本上画下断裂面的示意图,线条精准得如同工程图,“月白釉的表现比靛蓝釉更好,平均高0.2MPa。”
郭静凑过去看那片分离的陶片,釉面完好无损,只是背面沾着一层薄薄的胶体。她忽然想起昨晚在工作室,为了调整这两种釉料的配方,她守在窑边整整一夜,看着火舌舔舐陶坯,看着釉色在高温中慢慢舒展,像看着一群即将破茧的蝶。
“接下来是热循环测试。”赵环打开恒温恒湿箱,设定好程序:-15℃保持两小时,然后在十分钟内升温至40℃,保持两小时,如此循环二十次。这是模拟建筑材料在极端气候下的耐受能力,也是对釉料稳定性最严苛的考验。
当第一片陶片被放进箱内时,郭静忽然伸手按住了箱门:“能留一片不测试吗?”她指着筐里最后一片陶片,那上面的釉色是渐变的,从月白到靛蓝的过渡处,有一抹极淡的紫,像黎明时的天空,“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片,想留着做纪念。”
赵环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映着窑火和陶土的眸子里,此刻盛着某种近乎恳求的温柔。他想起自己的设计图册里,也夹着一张从未示人的草图——那是大学时画的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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