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呜咽,像古老的乐器在低吟。
“陈老师,”赵环的声音有些发紧,“您还记得去年带我们去看的那个 vernacular architecture(乡土建筑)展吗?那些土楼的通风系统,没有任何机械装置,却能让空气自然循环,这难道不是古人的智慧吗?”
陈默走到窗边,推开百叶窗一角,城市的霓虹瞬间涌了进来,照亮他镜片后的眼睛:“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2023年,不是明清时期。你要学会用数字说话,用KPI证明价值。”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模型的红砖部分,“这些老砖很漂亮,但它们能增加多少销售额?能缩短多少工期?”
赵环沉默了。他想起父亲的工程图纸,每一根线条都精确到毫米,每一个参数都有理论支撑。可他又想起郭静——那个他还没遇见的陶艺家,此刻或许正在某个窑炉前,任由陶土在指间呈现出自然的弧度,不去计算什么黄金分割,只听从手的直觉。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赵环低下头,看着模型底部自己刻下的一行小字:“为了那些看不见的呼吸”。那是用刻刀一笔一划刻上去的,像在给建筑埋下一颗秘密的种子。
陈默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总想着做有‘灵魂’的建筑。”他拿起模型上一块可拆卸的幕墙板,“后来我才明白,灵魂是奢侈品,只有少数项目能负担得起。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是在生产符合规范的商品。”
月光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照亮陈默鬓角的白发。赵环忽然意识到,导师也曾是那个怀揣理想的青年,只是在岁月的冲刷下,不得不把棱角磨平。就像老祠堂的青砖,被风雨侵蚀得失去了棱角,却在缝隙里孕育出更坚韧的生命。
“这个模型,呼吸孔的位置必须改。”陈默把幕墙板装回去,“要么隐藏在结构柱里,要么取消。明天上午十点,甲方代表会来审图,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他拿起搪瓷杯,转身走进了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渐渐远去。
工作室里只剩下赵环一个人。他坐在模型前,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呼吸孔,仿佛能感受到空气在里面流动的轨迹。他想起父亲的钢尺,想起苔藓的湿润,想起导师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在钢丝上行走的人——一边是父亲和导师代表的理性世界,一边是自己向往的感性天地,而中间的平衡,需要最精妙的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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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赵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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