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烽烟渐熄,幽州铁骑归心。寒衣阁的旌旗,终于携裹着北地的霜风与战尘,越过黄河,指向了富庶而纷乱的江淮大地。这里水道纵横,物产丰饶,却也盘踞着最后几股割据称雄的势力。其中,自称“江淮总管”的杜伏威,拥兵数万,控扼漕运,便是横在寒衣阁南下之路上最凶悍的一头拦路虎。
深秋的淮水,浩渺苍茫。浑浊的江水裹挟着上游冲刷下的泥沙,奔涌东去,在河心卷起一个个危险的漩涡。两岸芦花胜雪,随风起伏,如浪如潮。
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正劈波斩浪,顺流而下。这支船队气象森严,迥异于寻常商旅:
一艘三桅五层的巨大楼船居中,船体包覆铁皮,船头雕刻狰狞的玄武踏浪兽首,玄色大旗猎猎招展,旗上金线绣着巨大的“玄武”二字及盘绕的龟蛇图腾,正是玄武部首杜衡的座舰——“镇海鳌”!
左右各有十艘体型稍小、却更为迅捷灵活的二层战船拱卫,船身两侧开有弩窗,甲板上寒衣军水卒披甲持戈,戒备森严。船头悬挂白虎咆哮战旗,乃是白虎部秦狰麾下的“虎牙”水营精锐。
核心的,是五十余艘吃水极深的宽体漕船!船上堆满鼓鼓囊囊的巨大麻包,以防水油布严密覆盖。沉重的货物压得船帮几乎与水面平齐,行驶缓慢而沉稳。每一艘漕船两侧船舷,都用朱砂醒目地漆着硕大的“官盐”二字!
这正是寒衣阁南下的第一记重拳——由杜衡亲自押运、秦狰派兵护航,自洛阳盐仓起运、沿运河南下、经淮水转运、直抵江淮前线大营的五十万斤官盐!此盐,不仅关乎前线数万将士的军需命脉,更是寒衣阁敲开江淮局面、瓦解杜伏威经济根基的战略物资!盐利,自古便是江淮命脉。杜衡此来,既是运盐,更是亮剑!
“镇海鳌”楼船顶层甲板。杜衡身着玄色锦袍,外罩轻裘,凭栏而立。江风吹拂着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鬓角,手中那柄从不离身的金算盘在阳光下偶尔闪过刺目的金光。他目光深邃,如同鹰隼般扫视着浩渺的江面与两岸起伏的芦苇荡,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冰冷的算珠。
“杜主事,前方就是‘老鳖湾’了。” 虎牙水营统领,一位面庞黝黑、眼神锐利如刀的汉子上前禀报,声音低沉,“此地江面收窄,水道曲折多岔,芦苇遮天蔽日,最是凶险。杜伏威的人,十有八九会在此处动手。”
杜衡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本座等的就是他们动手。鱼饵够香,不怕鱼儿不咬钩。传令下去,按甲字预案,缓速通过老鳖湾。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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