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盐利?” 简陋的“魏公府”内,李密枯坐在阴影里,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粗糙的木案,发出空洞的“笃笃”声。他眼神深处,鹰愁涧的惨败、秦狰的陌刀、红绡的箭矢带来的恐惧被一种扭曲的、急于攫取补偿的疯狂所取代。“不够…远远不够!”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精光,“瓦岗要重建!要招兵买马!要重振声威!要…要雪耻!这点盐利,杯水车薪!”
他猛地站起,焦躁地在狭窄的厅堂内踱步,如同困兽。“林天生…他以为施舍这点东西就能让我摇尾乞怜?休想!盐路在我手上…在我手上!”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侍立一旁、脸色同样阴晴不定的邴元真。邴元真在鹰愁涧被单雄信杀得丢盔弃甲,险死还生,心中对寒衣阁、对单雄信的恨意早已滔天,更对失去的权力和地位耿耿于怀。
“元真!” 李密的声音带着一种急切的、近乎命令的嘶哑,“盐路既归我手,沿途盐商、车马行、脚夫…皆是我瓦岗囊中之物!林天生只给了盐利三成?哼!笑话!盐商巨富,依附盐路而生,岂能不纳‘保路钱’?”
邴元真眼中凶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李密的意思。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和狠戾:“魏公英明!盐路千里,岂能无兵护持?护路之军,岂能无饷?此乃天经地义!末将请命,即日带兵‘护路’,向那些盐商大户,征收‘护路税’!定教他们明白,如今这河北盐路,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也让那林天生看看,我瓦岗,还没死透!”
“好!好!” 李密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病态的潮红,仿佛看到了金山银海滚滚而来,看到了重建军队、卷土重来的希望。“此事交予你全权办理!要快!要狠!要让那些盐商,把以前赚的、以后要赚的,都给我吐出来!” 他眼中再无半分偃师校场上的颓丧,只剩下赤裸裸的贪婪和报复的快意。林天生施舍的盐利?那只是开胃菜!他要的是整条盐路的骨髓!
“末将领命!” 邴元真抱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些昔日对他阿谀奉承、如今可能因寒衣阁而腰板挺直的盐商,在他刀兵威逼下瑟瑟发抖、乖乖奉上金银的场景!鹰愁涧的耻辱,他要十倍百倍地从这些“肥羊”身上讨回来!
邴元真的行动,迅疾如风,狠辣似狼。
仅仅在盐约签订后的第五日,一纸盖着“魏公府”大印、措辞强硬、名为《河北盐路护路军需征缴令》的告示,便如同瘟疫般,贴满了邯郸、邢州、井陉关等盐路沿线所有重要的城镇、码头、关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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