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而入!呛咳得心肺欲裂!眼前金星乱炸!窒息感如同铁箍死死扼住脖颈!额角刚刚稍有凝滞的伤口再次崩开!温热的液体混合着冰冷的污水沿着鬓角疯狂流淌!刺痒而腥咸!更令她几乎魂飞魄散的是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铁锈气!如同活物般顺着灌入的冰水狠狠钻入肺腑深处!
“要死也先给爷撑住!省点力气喘气!少作这副鬼样子!”断臂水手看着沈惊澜呛咳得涕泪横流、浑身湿透剧烈痉挛的惨状,布满红血丝的眼珠里只有一种被烦透了的戾气,粗嘎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憎厌,像砂纸刮过耳膜。他不再看她,粗鲁地一瓢冷水泼在自己布满血污汗渍的脸上,用力搓揉着那些狰狞的燎泡,嘴里嘀嘀咕咕含糊不清地咒骂着什么。
沈惊澜蜷缩在冰冷湿漉的角落,每一次痛苦的吸气都伴随着气管被冰水刺伤的锐痛和浓重的血锈铁腥气。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湿透的冰冷衣物如同裹尸布,黏腻地缠在身上,榨取着最后一点温度。她甚至没有力气再去恐惧,只剩下被这冰冷污秽彻底包裹的无边麻木与绝望。那呛入肺腑深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铁锈血腥味,与手腕处被拖拽过的冰冷刺痛感交织,形成一个无法驱散的冰冷漩涡,将她一点点吞噬。
“水!净水!操!药酒全泡透了!爷的伤……”另一个角落里,张彪压低的、带着极度焦虑和暴躁的吼声隐隐传来。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泡在污水中,小心翼翼地护着旁边歪倒昏迷的陆九渊。陆九渊魁梧的身体被一条肮脏的油毡勉强裹着,巨大的右臂伤口处胡乱捆扎着一些撕碎的衣物碎布,但污浊的黑血早已浸透了布帛,晕染开大片大片刺目的暗红,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陆九渊脸色在昏暗中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蜡黄,双唇毫无血色,若不是胸口还有微不可察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张彪赤红的眼睛如同困兽,徒劳地在仅剩的、未被水浸没的角落里翻找着,翻起的只是湿透的药渣和散落的止血布带。
就在这压抑窒息、被冰冷绝望浸透的死寂中,一道平稳沉缓的脚步声踏破积水,停在了沈惊澜蜷缩的角落旁。
是周砚白。
即便在这地狱般的境地,他的月白直裰也已脏污不堪,下摆浸满了污黄的泥水和暗褐的血迹,湿透紧紧贴在小腿上,显出颀长笔直的轮廓。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沾着烟熏火燎的灰痕,还有几道细微的血丝划过下颌——不知是在何处被溅射所伤。然而,他的步履却依旧沉稳,在颠簸起伏的舱板上每一步都踏得清晰分明,如同暗夜中穿行丛林未曾迷失方向的灵鹿。他手中拿着一个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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