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茶香在殿内无声流转,如同无形的屏障,将暖榻边那片绝望的冰冷稍稍隔开。
长公主捻着梅枝的指尖终于松开,那点惨白的花苞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她缓缓转过身,胭脂红的裙裾在幽光里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针,先是落在周砚白托着的玉盒上,那清冽的香气似乎让她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那冰针般的视线便直直刺向周砚白温润平和的双眼。
“周大人,”她的声音比殿外的寒风更冷,“宫闱重地,自有太医署供奉。外臣擅入,已是不该。此间之事,自有本宫与摄政王定夺。”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皇权威压,如同冰雹砸落。
周砚白面色不变,依旧微微躬身,托着玉盒的手稳如磐石。“殿下教训的是。下官唐突,罪该万死。”他语气诚恳,毫无辩解之意,仿佛真的只是出于医者仁心,“只是医道有云,惊厥伤神,寒邪入髓,贵在及时。夫人此刻脉息悬如游丝,恐非寻常汤药可及。此茶母乃天地清寒之气所钟,或可暂借其性,护住心脉一线生机。待黄院正前来,再行施救,方为稳妥。”他话语间,目光再次恳切地投向萧韫。
萧韫端坐不动,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桌面上轻轻一点,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嗒”。他并未看长公主,目光落在周砚白清癯的脸上,那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有微光流转。
“梅雪之性,清寒入骨,涤荡浊气,确有其功。”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追忆往事的悠远,“昔年隆冬,你我于西山别院围炉,曾以此茶佐雪……彼时寒梅映雪,茶香清冽,倒是一段难得的清净。”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暖榻上那无声无息的身影,“今日此间,浊气深重,倒正需此物涤荡一番。”
他并未直接应允,也未反驳长公主,只是追忆旧事,点出梅雪之性。话语间的意味,却已不言自明。
长公主的唇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殿内的空气再次凝固,如同拉满的弓弦。
就在这无声的对峙间——
“咳……咳咳……”
一阵极其微弱、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扯般的呛咳声,猝然从暖榻边响起!
是沈惊澜!
她依旧被仆妇架着,头颅无力地垂着,但身体却在那清冽梅雪茶香的刺激下,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炭火,猛地爆发出剧烈的痉挛!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抽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包裹白布的手腕处,那暗红的血渍如同被重新点燃,猛地向外洇开一大片!新鲜的、灼热的猩红瞬间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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