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仆妇,越过地上那摊仍在散发着恶臭的秽物,平静地投向书案旁端坐的摄政王萧韫,以及窗边那抹胭脂红的身影。
“下官周砚白,”他开口,声音清朗温润,如同山涧清泉滑过卵石,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恭谨与疏离,“奉旨押送新贡的‘梅雪尖’入宫。途经此间,闻得药气浓重,恐有贵人玉体违和,特来请安。”他微微躬身,姿态从容,仿佛真的只是偶然路过,关切探问。
梅雪尖。贡茶。江南道今年初雪后采摘的第一茬顶芽,经九蒸九晒,取其雪魄梅魂,最是清冽醒神,也最是难得。此刻提及此物,如同在这污浊血腥的殿宇里,陡然注入一缕来自江南深山的清寒梅香。
摄政王萧韫搭在紫檀桌面上的手指,在那声“梅雪尖”入耳时,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穿过经年累月的尘埃,落在周砚白清瘦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审视,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古潭映月的平静。
“是砚白啊。”萧韫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方才的冰棱质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故友重逢般的熟稔,“来得倒是巧。”他目光扫过地上狼藉,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殿内污秽,恐污了贡茶的清冽。”
周砚白目光温润,如同未曾看见那满地狼藉,只温声道:“茶性本洁,自能涤尘。倒是这殿宇……”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沈惊澜身上,那温润的眼底深处,关切之色似乎浓了一分,“寒气侵骨,药秽伤神。这位夫人……气息微弱,恐是受了大寒大恸,若再经挪动颠簸,寒气入髓,恐伤根本。”他话语平和,如同医者陈述病情,不带半分逾矩,却字字落在要害。
他微微侧身,从宽大的氅衣袖中取出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青玉扁盒。玉盒温润,雕着几枝疏朗的寒梅。盒盖轻启,一股极其清冽、仿佛凝聚了雪后初霁、寒梅破蕊般纯净冷冽的幽香瞬间弥散开来!这香气清透澄澈,带着一种近乎凛冽的穿透力,竟硬生生将那殿内盘踞不散的污浊药气、血腥秽气冲淡了几分!如同在浑浊的泥潭中投入了一颗冰魄!
“此乃贡茶‘梅雪尖’的茶母,”周砚白托着玉盒,声音依旧温润,“最是凝神静气,涤荡沉疴。下官斗胆,可否请贵人允准,以此茶母气息稍作熏染,或可暂缓夫人心神惊悸,护住胸中一口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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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姿态谦恭,话语恳切,如同献上济世良方。那清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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