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早春晨露浸润过的花瓣冷冽之香——极其清浅,飘忽不定,却并非她惯常使用的雪中春信里那层层叠叠的温厚底蕴。
“不必麻烦了。”顾明章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滞涩,打断了沈惊澜的问询。他没有将剑递过来,只大步走到主位坐下,身体陷进宽大的紫檀圈椅里,几乎是卸了力一般。他抬手,用力地揉按着眉心,仿佛要碾碎嵌在骨头缝里的钝痛。“案子棘手,几个刁奴串通一气,攀扯甚多……耗费精神。”他解释得简单而公式化,视线在扫过妻子头顶那支新簪的翠绿时,只是微微一滞,并未多言,便又落回虚无的某处。那份疲惫,是连掩饰都觉费力的沉重。
“爹爹好辛苦!”云昭见爹爹不抱自己,便顺着他的腿爬上旁边的鼓凳,晃荡着两条小腿,自顾自地找话说:“下午我跟哥哥在园子里看见好漂亮的大蝴蝶!哥哥追着跑,都追不上!”
她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更有趣的事,小脸兴奋地转向沈惊澜:“娘亲!今天嬷嬷去西街给哥哥买描红的纸,也给我买了蜜饯酥!好吃的!可好吃啦!”
沈惊澜倒了杯热茶,亲手递到顾明章旁边的案上,柔声道:“哦?是在西街王记买的?他家芝麻馅的点心最是酥香。”她目光温柔,顺着女儿的话头哄着,正欲再说些园中的花草引开她满身的躁动。
云昭却小嘴不停,清脆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不服输,努力证明着自己的话:“嬷嬷说不是王记!是在城西……嗯,就在城西那个……”她皱着小小的眉头,竭力回忆那个拗口的词,胖乎乎的小手指还在空中虚点了点,“城西阿娘那里买的!”她眼睛亮亮地看向顾明章,带着孩童特有的发现秘密般的得意劲头,“爹爹,那个阿娘做的蜜饯酥,比王记的好吃多啦!软软的,又不会腻人!嬷嬷给我尝了一口呢!”
“城西阿娘”——这个称谓,像一把淬了冰的小小锥子,毫无征兆地,直刺入这表面平静的厅堂!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骤然凝固了。空气里那原本若有若无的清冷异香,瞬间被一股令人窒息的冷厉气息冲撞得无影无踪!
“啪——!”
顾明章手中那盏刚被他端起的、滚烫的白玉茶杯,骤然脱手,重重砸落在他脚边的青金砖地面上,玉屑四溅!滚烫的茶汤泼溅开来,烫热的水珠甚至迸溅到了云昭的绣花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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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些什么!”一声暴喝,如同积压了千钧之重的冰雷轰然炸裂,完全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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