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金銮殿的琉璃瓦被晚霞染成血色。林清浅攥着《河渠图》的手沁出冷汗,袖口绣的陆家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桃夭替她整理袆衣,银线绣的并蒂莲擦过她心口红痣,忽然顿住:"小姐,您的痣......在发光。"
玉阶之上,新皇端坐在龙椅上,左眼角泪痣与陆沉砚如出一辙。林清浅想起今早乱葬岗一别,少年抱着陆沉舟的尸身哭得撕心裂肺,此刻却换上明黄龙袍,眼底一片沉静:"林清浅,陆家遗孤,可曾找到当年灭门真凶?"
"回陛下,真凶已伏诛。"林清浅叩首,断刀在膝头轻晃,刀柄"陆氏"二字映着殿内烛火,"但陆家被栽赃私铸铜钱一案,仍需彻查。"她抬头,看见屏风上的蛊阵图,与周明远临死前拿出的残卷一模一样。
新皇抬手,大太监李顺捧出个檀木盒:"这是从周明远府邸搜出的账本,记载着当年伪造证据的始末。"盒盖打开时,林清浅听见桃夭倒吸冷气——里面躺着的,竟是她母亲的金步摇,簪头东珠缺了半颗,正是陆家灭门那晚被扯掉的。
"陛下,这步摇......"桃夭声音发颤。林清浅按住她手背,感觉心口红痣与屏风上的蛊纹产生共鸣,隐约看见金銮殿地砖下透出青色暗光,竟与天牢蛊阵的纹路相通。
"朕知你心中有疑。"新皇起身,龙袍扫过玉阶,"陆沉舟临终前托人送来密信,言说《河渠图》关乎天下水脉,而陆家之冤,与太后当年争夺储位有关。"他走到林清浅面前,递出封信笺,封口盖着陆沉舟的"沉"字私印。
展开信笺的瞬间,油墨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林清浅看见熟悉的字迹在宣纸上流淌:"阿浅亲启:若你见此信,吾已不在人世。当年太后为逼先皇立储,联手周明远陷害陆家,因你父手中《河渠图》可改河道、控粮运,实为'帝王之器'。吾弟沉砚被炼成蛊尸,亦为镇住天牢阵眼......"
"天牢阵眼?"林清浅喃喃,想起乱葬岗墓室里的蛊纹,"陛下,金銮殿下方......"
"正是当年先帝为防政变所设的天牢。"新皇打断她,眼中闪过痛楚,"太后为让吾登基,不惜血祭蛊王,却不想陆沉舟用双生蛊破了阵眼。如今阵眼虽毁,但蛊毒已渗入龙脉,若不及时处理......"
殿外忽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林清浅感觉脚底发烫,低头看见金砖缝隙渗出青色雾气,与陆家灭门那晚的迷烟如出一辙。桃夭迅速抽出柳叶刀,却见李顺指尖捏着枚蛊虫,阴笑:"陛下,该用陆家血脉血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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