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踩盘子的…” 一个无声的判断在我脑中闪过。东北胡子(土匪)的行话,“踩盘子”就是探路、侦察的哨兵。看这架势,这荒僻客栈,怕是成了附近某股绺子(土匪帮)临时的眼线窝点。
心头微微一紧,但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紧跟着爷爷穿过窄门,走进后院。
后院比前堂更显破败。积雪被胡乱扫到墙根,堆成肮脏的小丘。几间低矮的厢房像蹲伏的野兽,黑洞洞的窗户纸大多破损,在寒风中呜咽作响。一股浓烈的马粪和腐烂草料的气味弥漫不散。爷爷径直走向最东头那间,推开同样吱呀作响的破门。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极小,靠墙一张铺着破草席的土炕,炕头一个歪斜的小炕桌。地上一个破瓦盆,大概是夜壶。墙壁糊着发黄的旧报纸,大多剥落卷曲,露出里面黑黢黢的土坯。唯一的“窗户”就是炕上方一个一尺见方的通气口,蒙着破麻布,透进一点惨淡的天光。
“凑合…一晚。” 爷爷把枣木杖靠在炕沿边,声音依旧平淡。他走到炕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炕席,又走到墙角那用土坯垒砌的简陋土灶旁看了看。“灶膛…是冷的。”
看来那掌柜的连“自己烧水”都是句空话。这地方,显然没打算给客人什么好脸色。
我刚放下褡裢,准备去外面柴火堆找点引火之物,门外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鲁的交谈声,由远及近,目标明确地朝着我们这间房而来。
“吱嘎——” 破门被一只穿着翻毛破皮靴的大脚猛地踹开,力道之大,让门板重重撞在土墙上,簌簌落下不少灰土。
门口堵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壮汉,方脸阔口,一道寸许长的暗红刀疤从左边眉骨斜拉到颧骨,像条狰狞的蜈蚣,让他原本凶悍的脸更添几分戾气。他裹着一件半旧的羊皮大氅,敞着怀,露出里面脏得看不出本色的棉袄,腰间鼓鼓囊囊,隐约可见匕首的轮廓。身后跟着的两人,正是堂屋里炭盆边那两个,此刻脸上没了刚才的低调,眼神凶狠,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刀疤脸那双牛眼在我们爷孙俩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尤其在爷爷那身旧棉袄和我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我放在炕沿边的褡裢上。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板牙,声音像砂纸磨铁:“哟呵,老丈,带着孙子打哪儿来啊?这冰天雪地的,路可不好走。” 语气带着刻意的“热情”,却掩不住骨子里的痞气。
爷爷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浑浊的眼睛平静无波,仿佛看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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