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气味的草药。墙角那个积满灰尘的小药柜被打开了,里面是晒干的、形态狰狞的虫豸(蜈蚣、蝎子),颜色诡异的草根(乌黑发亮的地龙根、猩红的鸡血藤),甚至还有一些我后来才知道是什么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药材”——风干的蝙蝠、某种大型野兽的指骨、深埋地下多年的“阴沉木”碎片…
昏暗的油灯下,爷爷佝偻着背,用一把小铜秤仔细地称量着那些东西,然后放进一个缺了口的陶罐里,添上井水,放在火上咕嘟咕嘟地熬煮。药汤的颜色千奇百怪,有时是墨汁般的黑,有时是污血般的暗红,有时又泛着诡异的绿光。散发出的气味更是难以形容的复杂刺鼻,混杂着浓烈的土腥、腐朽的甜香和某种动物腺体的骚臭,弥漫在狭小的屋子里,经久不散。
“尘儿,喝了它。”爷爷端着那碗温度刚好的、颜色可疑的药汤,坐到炕沿。他的眼神里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
那药的味道,是我童年最深的噩梦之一。苦涩、腥臊、辛辣…各种难以忍受的味道在舌头上炸开,直冲天灵盖。我本能地抗拒,扭开头,紧闭着嘴,甚至用手去推搡那粗糙的陶碗。
“听话!”爷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让人心神一凛的力量。他用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定的手,半是强迫半是引导地,将那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汤,一点点灌进我的喉咙。滚烫的药液滑过食道,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紧接着是一种沉重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冰凉感在胃里弥漫开来。每一次灌药,都像一场小小的刑罚。剧烈的恶心感翻涌上来,我蜷缩在炕上干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爷爷默默地拍着我的背,等我吐得差不多了,又端来一碗苦涩的、不知名的草药熬成的“漱口水”。
说来也奇,无论病得多重,那碗看着吓人、闻着作呕的药汤灌下去,总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高烧会退,寒颤会止,昏睡也会醒来。只是每次病愈后,身体都像被掏空了一层,虚弱得厉害,脸色也更加苍白,衬得那双过于漆黑的眼睛,越发深不见底。
爷爷看着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凝重。他翻看那本从不离身的、纸张泛黄卷边的线装书册(后来我知道那就是叶家根本大法《玄冥录》)的次数越来越多,眉头也锁得越来越紧。他似乎在我身上、在那枚鬼玺与我日渐紧密的联系里,看到了某种让他极度不安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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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我与阴冷、病痛和外界恶意的拉锯战中,缓慢而粘稠地流淌。我四岁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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