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不知道是在安慰老欧科,还是在安慰自己,又或者,是在安慰怀中尚在沉睡的婴儿。
洞口比记忆中狭窄,或许是经年累月,亦或是他们佝偻的身躯已难以舒展。藤蔓如萎缩的血管,紧紧缠绕洞顶,垂落的须根拂过玛丽后颈,带来一阵冰凉腻滑的触感。
“就…就是这儿了……”老欧科低声说着,脚下虚浮,一个趔趄向玛丽身上倒去,压的玛丽连着退后了两步,忙用锄头抵住岩壁才堪堪支撑住两人,锈钝的金属摩擦着粗糙石面,发出刺耳刮擦声。
她扶稳丈夫,手指不自觉地抠紧老欧科的肩胛,指甲刮擦着麻衣,留下几点渗出的血珠。每迈一步,玛丽的膝盖都像被钝刀割裂,酸痛钻心,怀中的婴儿却睡得沉稳,仿佛连饥饿也怜悯这无辜的幼小生命。
摸索着走了两三分钟,洞内空间渐渐开阔,借着洞口透进的微弱光线,勉强能分辨出一个小小的空间。玛丽扶着老欧科,小心翼翼地让他坐在洞窟深处的干草堆上。老欧科无力地瘫坐下去,龇牙咧嘴,粗重地喘息着,手指颤抖地在身旁石缝里摸索。
“这儿……咳咳……有火绒。”他沙哑地说。玛丽跪坐在他身旁,放下包裹,才发现水壶已经漏了大半,壶底沉淀的泥沙在方巾上结成硬壳。她取出火镰,擦出的火星落在潮湿腐朽的火绒上,只冒起一缕呛人的青烟。
老欧科弓着背,对着火绒用力吹气,灰白的胡须被迸溅的火星燎焦了几根。第三次尝试,火苗终于跃动起来,微弱的光芒映照出洞壁,也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过去的几十年,年轻的老欧科用猎刀刻下的猎物计数,麋鹿、野猪,一道道竖线,如今已被苔藓侵蚀,模糊不清,如同被霉菌侵染的旧梦。
洞口被藤蔓半掩,却也难以被外面的生物发现,洞穴深处昏暗潮湿,岩壁渗出的水珠在阴影中泛着幽光。
“那畜生的唾液有毒,还好没沾在身上。”老欧科嘶哑地说着,撕扯下被鹿怪唾液沾污的衣角,粗糙的布料轻易裂成碎片。玛丽在角落的旧木箱里翻找,锈蚀的捕兽夹,霉烂的麻绳,还有半罐结块的盐,一些锈到看不清形状的钉子……最后,她摸出一把匕首鞘,鞘身缠绕着干枯的藤条,内部的匕首早已不知去向。
“用这个。”她将藤条在岩缝渗出的水洼里浸湿,“以前你用它止过血。” 玛丽一边用泡软的藤条,擦拭着丈夫发紫的伤口,藤条渗出腥黏的汁液,散发着淡淡草药味。
她又用手指蘸着那一小撮盐粒,小心地为他消毒。盐粒接触伤口,如同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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