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正站在长安城头,初春的寒风裹挟着柳絮扑在脸上,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腹沾着暗红血渍,却浑然不觉。
护城河结着薄冰,倒映着城头飘扬的黄旗。
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亲信都督佥事陈锐捧着密函单膝跪地:"殿下,松江府又清查出三十余家抗税的奸商,人犯已押往城西校场。"
"全部枭首,工坊夷为平地。"
陈锐迟疑片刻:"可是...苏州知府说,顾氏一族曾在洪武三年捐粮万石,于朝廷有功。"
话音未落,朱文正猛地转身,眼中猩红如兽:"捐粮?那是他们吃干抹净民脂民膏后,往脸上贴的金!"
他抓起城墙上的青铜灯台狠狠砸下,油灯碎裂的声响惊飞了一群乌鸦,灯油混着火星溅在青砖上,腾起刺鼻的黑烟,"去告诉那个迂腐的知府,再有妇人之仁,他便是下一个跪在刑场的!"
陈锐望着主帅染血的衣襟,欲言又止。这些日子,朱文正仿佛变了个人,曾经那个治军严明、恩威并施的英王,如今动辄雷霆大怒,手中的剑沾满鲜血。
他甚至亲眼看见朱文正将一名奸商当场斩首,月光下飞溅的血珠,在军旗上晕开狰狞的图案。
江南血腥冲天,长安城内太子朱标捧着密报的手微微发颤。
奏章里密密麻麻罗列着处决名单,朱笔勾画的红圈如同一个个血窟窿,其中不乏江南名门之后,最年轻的不过弱冠之年。
"再这样下去,江南士林要被连根拔起了!"朱标将奏章摔在案上,砚台里的墨汁溅在《大学》经义批注上,晕开一片乌黑。
那些朱批的"仁者爱人以德治国"的字句,此刻被墨渍浸染,显得讽刺而苍白。
朱雄英怯生生地从屏风后转出:"父亲,先生们都说...英王伯伯的手段太狠了。"
朱标望着儿子稚嫩的脸庞,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
那年他染上风寒,高热不退,是朱文正披着一身风雪闯进东宫,将他裹在披风里,连夜策马狂奔找大夫。
铠甲上的冰碴子簌簌落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却比任何退烧药都让人安心。
可如今那个温暖的堂兄,却成了令江南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苏州街头流传着歌谣:"英王怒,人头落;英王笑,血成河。"
朱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去请英王来乾清宫,就说...就说陛下想见他。"
朱文正踏入乾清宫时,袍角还沾着江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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