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西的残垣断壁还在冒着青烟,焦黑的梁木间散落着绸缎残片,被风卷起的灰烬像黑色的雪,簌簌落在围观百姓的肩头。
当三辆满载尸体的牛车从朱雀大街驶过,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寒鸦,血腥味混着焦糊味在晨雾里翻涌,整个苏州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巡抚衙门内,王景弘盯着案头堆积的密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奏疏边缘被冷汗浸皱的纸页。
最上面那封盖着锦衣卫火漆印的急报上,朱笔圈出的"哭庙"二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自朱元璋开国以来,江南士绅以文庙为坛,聚众要挟官府的戏码从未断绝,可这次竟演变成纵火劫掠的暴动。
"大人,辅政王的钦差到了!"师爷撞开房门,满脸惊惶。
王景弘快步迎出,就见八名锦衣卫踏着满地霜华鱼贯而入,玄色飞鱼服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幽蓝。
为首的千户亮出绣春刀上的金牌,声音如淬了冰:"奉辅政王钧旨,接管苏州城防。"
与此同时,苏州知府正跪在税监衙门的血泊里。
张祥的头颅被高悬在旗杆上,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远处文庙方向。
知府颤抖着捡起染血的官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三百京营锐卒踏着鼓点入城,铁甲与兵器碰撞的声响,惊得街边店铺纷纷阖上木板门。
"把闹事的领头人都给本将揪出来!"京营参将张彪一脚踹开绸缎庄的雕花木门,靴底碾碎满地琉璃盏。
他抽出腰间令箭,指向蜷缩在柜台后的掌柜:"昨夜带头砸门的,可有你?"
掌柜浑身筛糠般磕头,额角撞在青砖上渗出鲜血:"军爷明察!小人只是个做买卖的,哪敢大逆不道..."
"拖出去!"张彪的吼声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当士兵们架着掌柜往外走时,里屋突然冲出个妇人,披头散发地扑在官兵腿上:"老爷冤枉!我们全家就指着这间铺子..."
话音未落,绣春刀寒光一闪,妇人的发髻顿时散落,一缕青丝飘落在血泊里。
消息传到应天府文庙时,正在宣读《卷堂文》的老举人突然僵住。只见数百名带刀侍卫如潮水般涌入棂星门,寒光闪闪的兵器映得孔子画像都蒙上一层血色。
领头的锦衣卫千户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名单:"倪文原、周未端...诸位都是带头哭庙的大才?"
"我等乃孔门弟子,不过是为百姓请命!"倪文原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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