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滚动着,眼眶泛起血丝,"活活饿死在灾年。那年头,树皮都被人扒光了,草根也被刨得干干净净。临死前他的手还攥着半截树皮,指甲缝里全是泥土..."
朱元璋的目光变得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兄长临终前那充满不甘的眼神。
朱标浑身发抖,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父亲,儿臣..."
"这满朝上下,只有正儿还记得百姓的肚子!"朱元璋猛地捶打龙案,震得玉玺跳起半寸高,"你们争权夺利,结党营私,可曾听过城外饥民的哭声?!"
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悲怆,"可笑啊!可笑!满朝文武,只有正儿那孩子,跟咱一样,心里装的是天下苍生!那些弹劾的奏章,字字句句都扎在咱的心窝上!"
朱元璋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胡惟庸捧着奏疏的手微微发抖,汗渍晕开了纸角:"陛下圣明,臣以为..."
"住口!"朱元璋突然暴喝,声如惊雷。殿外值守的锦衣卫齐刷刷按上绣春刀,刀鞘碰撞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谁敢动马和的舰队,谁敢阻拦引种作物,咱就拿他的头去祭天!正儿在海外拿命拼来的活路,谁也不许坏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蟠龙纹的金砖上,绽开朵朵猩红。他的身体微微摇晃,却依然强撑着保持威严的姿态。
与此同时,赤道无风带的洋面上,三艘铁甲舰组成的先遣舰队正缓慢移动。
钢铁舰体切开凝滞如铅的海面,船头的破浪纹章犁出两道白浪,很快又被平静的海水吞没。
马和站在旗舰舰桥内,黄铜望远镜的铜绿蹭着脸颊,看着远处毫无生气的海平面。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蒸汽轮机发出的沉闷轰鸣,仿佛是这钢铁巨兽疲惫的喘息。
"大人,蒸汽动力已调至最大!"张宝的声音从传声筒里传来,带着金属的颤音。
马和转身看向仪表盘,压力表的指针在红线边缘微微颤动,机械师王阿三正拿着扳手敲打锅炉,油渍顺着他补丁摞补丁的麻衣往下淌。
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油污,却依然专注地检查着每一个零件。
"通知各船,节省煤炭和淡水。"马和摘下腰间玉佩,摩挲得发亮,"只要过了这片海域,前面就是信风带,咱们就能重获助力。"
他望着蒸腾的海面,突然想起出发前朱文正站在造船厂的场景。
英王殿下的披风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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