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碰到盏沿,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懿贵妃腕间的东珠手镯随动作晃了晃,珠光在花瓣投下的阴影里闪了闪,终究没再出声。
风忽然停了,满院落英悬在半空似的,连呼吸都轻了三分。谁都知道,这片刻的静,不是结束,是等着下一阵风起时,花落向哪方。
“咔!很好。”
李翰翔眯眼盯着监视器里最后定格的海棠花瓣,忽然朝江雪珑扬了扬下巴,声音带着点老派导演的糙劲儿,却藏着赞许,连不知不觉中更换了称呼都未察觉:“阿珑啊,你那手——碰步摇时指腹蹭珠子的劲儿,还有花瓣落手背上那下颤,比台词还会说话。”
他顿了顿,摸出根烟叼在嘴里,又想起故宫内禁止吸烟,于是把烟卡到耳朵上:“康慈这角色,难就难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今天没演「她有多厉害」,倒演透了「她有多能忍」——东珠晃眼时那半秒的愣神,像被针扎了下又立刻拔出来,这分寸啊,你已经学会「欲言又止」、「欲动先静」了!”
最后他站起身笑了:“歇会儿,下一场更吃劲儿。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这朵海棠花落得更「不甘心」些。”
江雪珑斜倚在海棠花树下,目光正追着一朵半开的花苞,看它被风托着打了两个旋儿,慢悠悠坠向青石板,像极了方才戏里落在康慈手背上的那片。
“欲言又止,欲动先静么?”她轻声喃喃,尾音被风揉碎在花影里。指尖捻着方才拍戏时别在发间的步摇流苏,冰凉的珍珠硌着指腹,倒让她忽然笑了笑。
这角色,确实跟她以往演过的任何都拧着劲儿。以往的人物,喜怒哀乐都写在眉梢眼角,恨了便拔剑,爱了便亮眼;可康慈不是。康慈的心思藏在茶盏的温度里,藏在指甲蹭过步摇的轻响里,连一句“老六怕我”,都要拐三个弯才肯把真心露半分。
风又起,满树海棠簌簌落,落在她肩头、膝头,像一层薄薄的雪。她望着那片刚坠地的花瓣,忽然懂了李导说的“吃劲儿”——不是演得多用力,是要把千钧力气都收在骨头里,只让指尖颤那么一下,便抵得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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