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小了,檐角的水滴在青石板上敲出"嗒嗒"的声。王佩茹忽然想起什么:"前几日我去菜市场,见有人卖'抗癌神药',说吃了包好,您说那管用吗?"岐大夫闻言放下手中的药杵,指着案头的《伤寒论》:"仲景先师说'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治病就像治水,有的是山洪暴发,得用猛药泄洪;有的是河道淤塞,得慢慢疏通。哪有一味药治百病的道理?您看这药材,柴胡能疏肝,但用多了会耗气;黄芪能补气,用错了会助火。就像您审计报表,得看每笔账的来龙去脉,中医看病,也得瞧着人的气血虚实,这才是'辨证论治'的道理。"
说话间,门环又响了,这次进来的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手里抱着束沾着雨珠的桂花,正是三个月前来看乳痈的小满。她穿着件浅绿校服,胸前的衣襟鼓鼓囊囊,见了岐大夫,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岐大夫,您看我绣的平安符,给您挂在药柜上吧。"布包里是个绣着"杏林"二字的锦囊,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岐大夫接过锦囊,顺手摸了摸小满的头:"让师父瞧瞧,肿块消得如何了?"小满红着脸解开校服纽扣,左乳外侧原本核桃大的硬结已经摸不真切,只剩些浅浅的痕迹。"脉象也顺了。"岐大夫诊过脉,笑意更深了,"初来时您左乳胀得像颗青杏,一碰就疼,脉弦得像绷紧的琴弦,舌尖红得像点了朱砂——这是肝郁化火,循着肝经窜到了乳房。《外科正宗》说'乳癖乃乳中结核,形如丸卵,或坠重作痛,其核随喜怒消长',您考研压力大,又和室友闹了别扭,肝气郁在心里,就像茶壶里的水烧得太沸,总得找个出口,乳房正是肝经所过之处,自然就结了块。"
他从抽屉里取出个琉璃瓶,里面装着浅棕色的膏剂,开盖时飘出股没药混着凡士林的香气:"这是改良的犀黄丸膏,您看这膏体里的金红色颗粒,是麝香混着牛黄,能清热解毒;褐色的是没药和乳香,《本草纲目》说它们'活血止痛,消肿生肌',调在凡士林里外敷,既能消肿又不伤皮肤。口服的方子,用的是逍遥散加夏枯草,逍遥散疏肝健脾,夏枯草专走肝经,能清肝火、散郁结,就像给乳房的肿块撒了把清凉的雨。"
小满听得认真,忽然问:"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生气了?"岐大夫指着窗外的桂花树:"你看这桂花,雨打风吹时也会落,但根扎得深,过几日又能开得热闹。人也一样,哪能不生气?只是别让气郁在心里。《黄帝内经》说'怒伤肝,喜伤心',关键是'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有了情绪要像流水一样疏导,不是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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