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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去年遇到的一个患者,也是肝癌,迷信"重姜疗法",每天用五斤生姜熬汤,喝了半个月,最后吐血而亡,舌像老秦现在这样,红得发紫。"《伤寒论》里说'病人脉阴阳俱紧,反汗出者,亡阳也',亡阳是危,亡阴更险啊!"
三天后,小秦扶着老秦再来,老人脸色虽然还黄,但嘴唇的紫红淡了些,能自己走几步了。"喝药第二天,就能尿出点了,肚子也不那么胀了,就是还是没劲儿。"老秦说话声音轻,但不喘了,舌面的裂纹里长出了点薄苔,不再像砂纸。
岐大夫调了方子,减了栀子,加了黄芪三钱:"现在阴液稍微回来点,可以加少量补气的,但还不能用热药,就像刚发芽的苗,只能浇温水,不能泼开水。"他看着小秦,"记住,中医不是非寒即热,就像做饭,火大了糊,火小了生,得看米的干湿,灵活调整。"
又过了半月,老秦能自己走进诊所了,虽然还是瘦,但眼睛有了神采,舌面的红点淡了,苔也厚了些。他儿子拎着一篮新摘的草莓,不好意思地说:"前几天碰到那个原始点的师傅,他说我爸这是'排病反应'快好了,让接着喝姜汤,我没敢......"
岐大夫笑了,指着药柜里的生姜:"生姜是好东西,《本草纲目》说它'通神明,散风寒',但得看怎么用。早上吃三片,赛过人参汤;顿顿当饭吃,就是穿肠毒。就像辣椒,四川人吃着祛湿,北方人吃多了上火,中医的理,从来不是'一刀切'。"
夏至那天,诊所来了个特殊的客人,是邻市的中医同行,拿着篇文章,上面写着几位火神派医师因过量使用附子、生姜英年早逝的事。"岐大夫,您怎么看?"
岐大夫泡了杯麦冬茶,慢悠悠地说:"《伤寒论》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寒热温凉都有,从来没说过只用姜桂附。就像打仗,有矛就得有盾,有攻就得有守。那些英年早逝的,怕是忘了'阴平阳秘,精神乃治'的老话,把'扶阳'变成了'助火',最后把自己烧着了。"
他指着窗外的梧桐树,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光斑忽明忽暗:"你看这树,夏天得晒太阳,冬天得耐严寒,阴阳调和才能活百年。人也一样,该温的时候温,该凉的时候凉,辨证施治,才是仲景的真意啊。"
暮色渐浓,岐仁堂的灯亮了。岐大夫把今天的药方誊写到本子上,"一贯煎加减"几个字在灯下透着踏实。砂锅里的药汁还在咕嘟,麦冬的清苦混着生地的甘润,飘出诊所,与巷口的槐花香缠在一起。老秦的儿子正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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