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清晨,朝霞刚漫过巷口的老槐树,岐仁堂的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岐大夫背着手站在阶前,看着巷子里晨练回来的老街坊,手里的紫砂壶冒着轻烟。他身后,小徒弟阿明正踮脚卸下"岐仁堂"的木匾罩布,红底金字在晨光里亮得温润——那是光绪年间传下来的老匾,边角虽有些磨损,"仁心济世"四个小字仍清晰可辨。
"师父,今早露水重,您这膝盖没犯沉?"阿明揉着胳膊问。他知道师父年轻时在山里采药伤过腿,阴雨天总爱发僵。
岐大夫笑了,用壶盖刮着浮沫:"放心,昨儿用当归、红花泡了脚,《金匮要略》说'血不利则为水',血脉通了,筋骨自轻。"正说着,巷口传来"哎哟哎哟"的叫唤,一个穿蓝布衫的老汉捂着腰挪过来,裤脚还沾着泥点。
一、张老师的颈肩愁
"岐大夫,您可得救救我这老脖子!"老汉是巷尾小学的退休教师张秉义,教了四十年书,临了落了个毛病——脖子转不活络,夜里躺不平,稍动一下就"咯吱"响,连带肩膀酸得抬不起来,抱孙子都得侧着身子。
岐大夫让他坐在竹椅上,指尖在颈后慢慢按下去。张老师"嘶"地吸了口凉气:"就是这儿!像有小石子硌着。"
"您先别急。"岐大夫收回手,"年轻时批改作业,是不是总伏在案上?"
张老师点头:"可不是嘛,作业本堆得比教案高,一坐就是大半夜。"
"《黄帝内经》说'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岐大夫拉过他的手腕搭脉,"您这脉沉而细,舌头上苔薄白,是肝肾精气亏了。肝主筋,肾主骨,精血不足,筋骨就像久旱的田地,没了滋养,自然会结疙瘩、生涩滞。"
张老师急了:"那咋办?我还等着带孙子去公园放风筝呢!"
"别急,先给您松松筋。"岐大夫转身从药柜里抽了个抽屉,里面是晒干的鸡血藤,暗红的藤条上还带着纹路。"这鸡血藤,《本草纲目拾遗》里说它'壮筋骨,已酸痛',配上熟地黄、骨碎补,都是填精补髓的主儿。"他一边说,一边让阿明称药:熟地黄二两,鸡血藤一两五钱,骨碎补一两五钱,还有肉苁蓉、鹿衔草、淫羊藿各一两,最后抓了五钱莱菔子。
"莱菔子不是消食的吗?"张老师瞅着那点淡绿色的种子,有点犯疑。
"这您就不懂了,"岐大夫笑着用戥子拨弄药末,"您这病不光是虚,久坐还积了些浊气,莱菔子能'下气定喘,消痰消食',《本草纲目》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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