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将嬴政的御座团团围住,剑锋指向虚空!
嬴政依旧端坐着。冕旒垂珠纹丝不动。
然而,在宽大的玄色袍袖之下,他紧握着御座扶手的那只手上,掌心紧贴着的、那枚象征水德承运、用以镇压舆图的墨玉镇圭(长方形玉板),竟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却又清晰无比的——
“咔!”
一道细如发丝、却贯穿了整个圭身的裂纹,悄然浮现!
与此同时,一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他紧握镇圭的手掌内侧蜿蜒流淌。那是之前被碎玉虎符刺破、尚未完全愈合的掌心伤口,在极度的惊怒和紧握之下,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玄色的丝帛手套,沿着手腕内侧,悄无声息地流淌,最终……滴落!
“嗒……”
一滴温热的、带着帝王体温和铁锈气息的鲜血,不偏不倚,滴落在御案上那片正肆意蔓延的、粘稠如血的丹砂之中!
鲜血与丹砂,帝王之血与象征朱批的丹砂,瞬间融为一体!在那片被诅咒的猩红舆图上,蜿蜒交汇,形成了一道无比刺眼、无比诡异的……漓湘分流的谶语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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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一月前。灵渠“分水嘴”工段。
这里是南岭山脉深处,湘水和漓水最近直线距离仅数里之遥的狭窄垭口。也是灵渠工程最核心、最艰巨的“咽喉”之地。朝廷的宏图,便是要在此处开山凿石,建造巨大的“铧嘴”石堤和“大小天平”(溢洪道),硬生生将湘江水一分为二,一支北归湘江,一支南入漓水,沟通长江与珠江水系。
然而,理想在现实面前,撞上了一堵叹息之墙。
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在人间的投影。巨大的山体被硬生生劈开一道狰狞的伤口,裸露的岩壁呈现出一种绝望的暗青色。这岩石的坚硬程度远超想象,非寻常砂岩,而是混合了大量石英和铁质的“铁板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混合气味:岩石被烈火烧灼后崩裂的焦糊味、钎凿撞击迸射的火星味、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汗臭和体味、以及……无处不在的、伤口溃烂化脓后的恶臭和排泄物的腥臊!
数以万计的骊山刑徒,如同蝼蚁般在这巨大的伤口中蠕动。他们大多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围着破烂的麻布或兽皮,皮肤被南岭毒辣的阳光、鞭痕和蚊虫叮咬折磨得黝黑溃烂,布满脓疮。脚踝处,沉重的铁镣早已将皮肉磨烂,深可见骨,脓血混合着泥浆,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记,引来大群嗡嗡作响的绿头苍蝇。他们的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被抽走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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