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一卷用明黄锦缎(显然是从赵王宫库中匆忙翻出)精心包裹、以朱砂封缄的降表,膝盖如同装了机括般,一入殿门便“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然后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嬴政的方向膝行而来!肥硕的身体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笨拙地挪动,发出“噗嗤噗嗤”的摩擦声,如同一条急于邀功的肥胖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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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郭开!叩见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郭开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充满了极致的谄媚与卑微。他膝行到御阶之下,额头如同捣蒜般,疯狂地磕在金砖地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咚咚”声响,仿佛要将脑袋砸进地里。双手依旧将那份降表高高举过头顶,如同献上最珍贵的贡品。
“大王天威!扫荡不臣!罪臣郭开,迷途知返,幡然悔悟!特献上伪王赵迁之降表!愿率赵国残孽,永世归顺大秦!做牛做马,肝脑涂地!万望大王……开恩!开恩啊——!”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额头早已磕得一片青紫,渗出血丝,混合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狼狈不堪,令人作呕。
赵王迁蜷缩在坐榻上,呆呆地看着阶下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呼风唤雨、口蜜腹剑、最终将他和赵国推入深渊的“相父”,此刻像一条最下贱的癞皮狗般摇尾乞怜。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羞辱、被彻底背叛的剧痛、以及对自己昏聩无能的极致悔恨,如同火山熔岩般猛地冲上他的喉咙!眼前的一切——嬴政的冷酷、断弦的羞辱、地图的割裂、郭开的丑态——交织成一片猩红的、扭曲的、令人窒息的画面!
“呃……噗——!”
赵王迁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挺!他再也无法抑制,一大口滚烫粘稠、色泽暗红的鲜血,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熔岩,狂暴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哗啦——!”
滚烫的鲜血,如同泼墨,毫无保留地、淋漓尽致地喷溅在他膝前那张华美的二十五弦桐木瑟上!温热的血液迅速在冰冷的桐木琴面上蔓延、流淌,浸透了蚕丝琴弦,染红了镶嵌的螺钿云雀,最终汇聚在琴身底部,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散发着浓烈铁锈腥味的暗红血泊!
几滴滚烫的血珠,甚至溅到了郭开高举的降表锦缎上,如同几朵突兀而讽刺的、盛开的血梅。
赵王迁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前瘫倒,额头重重地磕在沾满自己鲜血的瑟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他趴在血染的瑟上,身体微微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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