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接过漆盒,入手沉甸甸的压手感让他心头猛地一跳。他看也未看,只是随意地将漆盒放在自己身侧的几案上,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礼物。然后,他端起酒杯,对着上首心神不宁的赵王迁,朗声笑道:“大王,今日之乐,不可无新趣。老臣偶得一方古墨,据传乃南越奇珍,墨中带香,书成经年不散。不若请大王御笔,为我大赵社稷题一吉语,以振军民士气,如何?”
赵王迁正被莫名的恐惧缠绕,闻言稍感转移,又见郭开笑容可掬,便勉强打起精神,放下酒樽:“哦?相国有心了。取笔墨来。”
郭开笑容更深,亲自起身,双手捧起那只刚刚呈上的、沉甸甸的云纹漆盒,步履沉稳地走上御阶。他的动作恭敬而自然,如同捧着一方绝世宝砚。他将漆盒轻轻放在赵王迁身前的御案上,动作轻柔地打开了盒盖。
盒内,并无墨锭。只见一层深紫色的丝绒衬底上,静静躺着一卷用素白丝带系好的、看上去颇为古旧的……竹简。
赵王迁一愣,疑惑地看向郭开:“相国,这是?”
郭开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和沉重:“大王,此乃……前线将士,冒死送回的李牧将军……亲笔手书。”
“李牧?!”赵王迁如同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从锦褥上坐直了身体!这个名字,此刻在他耳中,既代表着赵国最后的希望,也代表着一种令他寝食难安的、难以掌控的庞然大物!他急切地、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伸手抓向那卷竹简!
郭开适时地退后半步,垂手恭立,低眉敛目,只是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深处,一丝冰冷的毒焰,一闪而逝。
赵王迁手指颤抖着,飞快地解开丝带,展开竹简。目光急切地扫过上面的文字。起初是疑惑,随即脸色骤变!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一片骇人的死灰!竹简上那熟悉的、李牧那刚劲有力、如同刀劈斧凿的字迹,此刻在他眼中却化作了最恶毒的诅咒和最赤裸的背叛!
“……臣牧泣血顿首:秦军势大,井陉危如累卵,然将士用命,本可再支数月……然朝中奸佞当道,粮秣军械屡屡断供,士卒饥寒交迫,多有怨言……更有流言蜚语,谓大王听信谗言,疑臣拥兵自重,欲效武安君(白起)旧事……臣每闻之,心如刀绞!今秦使密至营中,许臣裂代郡而王,世守北疆……臣本欲斩使焚书,以表心迹!然……然念及麾下数万忠勇将士,随臣浴血多年,今陷绝境,皆因朝中断我后路!若大王圣聪不明,继续为奸佞所蔽,则臣……为三军将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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