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灰白。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医匠穿梭其间,脸上刻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力。空气中除了血腥和腐臭,还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名为“死亡”的沉寂。
“主公…”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刘晔侧头,看见一名躺在草席上的年轻士兵,左腿自膝盖以下空空荡荡,伤口处裹着的布条已被暗红色的血浸透。他努力想撑起上半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躺好,莫动。”刘晔走上前,半蹲下来。他认出了这个士兵,是庐江起兵时就跟着他的老兵,叫石头。
“主公…俺…俺是不是废了?”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俺…俺家里还有老娘…婆娘…和刚满月的娃…”
刘晔喉咙发紧,说不出话。他能说什么?承诺?在这片炼狱里,任何承诺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伸出手,轻轻按在石头那因失血过多而冰凉颤抖的手上。这只曾经握笔谋划、执印召唤英魂的手,此刻只能传递一点微不足道的体温。
“活着…石头,”刘晔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活着,就有盼头。荆襄…需要你们这些流过血的汉子…撑下去。你老娘,你婆娘,你娃…都在等着你…回去。”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无数双看过来的眼睛,那些眼睛里有痛苦,有麻木,但也有微弱的、不肯熄灭的求生之火。“我们会…重建家园!”
这句话似乎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站起身,身形微微晃了晃。亲兵连忙上前搀扶。刘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走。他必须走完这一程,让所有人看到,主心骨还在。
然而,当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即将走出这片伤兵营的绝望之地时,一个佝偻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撞入了他的视野。
就在一堆倒塌的土墙角落,背靠着半截焦黑的梁木。那人披头散发,身上的锦袍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污和干涸的血迹。他蜷缩着,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头深深埋在两臂之间,身体像打摆子一样不停地、神经质地颤抖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破碎的音节在寂静的废墟中飘荡:
“…云长…翼德…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别走…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云长…回来…”
声音嘶哑,充满了孩童般的恐惧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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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晔的脚步彻底钉在了原地。一股彻骨的寒意,比玉玺的反噬更甚,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认出了那件破烂锦袍上残留的、几乎难以辨认的暗纹。
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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