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给甜南系围脖时,指尖突然抖了。红绒线缠到第三圈,他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像擂在心上的鼓。
"阿爹," 甜南仰起脸,"你手好凉。"
阿月刚端来热粥,瓷碗 "当啷" 掉在青石板上。粥汤溅在陈五的朝靴上,他却盯着院门口 —— 周铁的刀疤在雪光里泛白,手里攥着半块染血的玉珏。
"太子... 太子殿下没了。" 周铁的声音像被冻住的泉水,"张让的人说,太子勾结柔然,昨夜在承明殿... 自缢了。"
陈五的银镯 "咔" 地硌进腕骨。他想起三个月前太子在甜市互市时,蹲在路边和胡商学打麦饼,说:"陈卿的饼里有民心,朕要学。" 此刻玉珏上的血还没干,沾着他指腹的温度,烫得人发疼。
"备马!" 他吼,"去东宫!"
东宫的朱漆门被劈成两半,门环上挂着半截白绫。陈五冲进去时,看见太子妃跪在殿中央,发簪散了一地,怀里抱着件玄色小衣 —— 那是太子三岁的小儿子穿的。
"陈将军," 她的声音像破了的箫,"他们说殿下私通敌国,可臣妾翻遍了书房,连封柔然的信都没有。" 她突然抓住陈五的袖子,"张让的人搜走了殿下的《劝农策》,那是... 那是陛下去年批的 ' 可试行 ' 啊!"
陈五的视线落在案上的烛台。烛泪凝结成暗红的块,像凝固的血。他蹲下来,看见青砖缝里有半枚核桃 —— 太子总爱边看奏疏边嗑核桃,说 "咔嚓声比朝堂的吵嚷好听"。
"殿下走得... 苦吗?" 他问。
太子妃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听:"张让说殿下是自缢,可臣妾看见他后颈有指印,像... 像被人掐着脖子吊上去的。" 她摸出块带血的丝帕,"这是殿下指甲里的,是... 是张让的龙纹锦!"
陈五的拳头砸在案上。檀木案面裂开道缝,震得烛台摇晃,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鬼。他想起张让昨日在太极殿外,那阉人的龙纹锦袖角扫过他时,飘着股腥甜的沉水香。
"陈大人!" 崔浩的声音撞碎殿内的死寂。老司徒的银须上沾着雪,怀里抱着卷《春秋》,"陛下下旨,太子按庶人礼葬!周显那老匹夫还说 ' 大义灭亲,陛下圣明 '!"
陈五的喉咙发腥。他望着崔浩怀里的《春秋》,想起太子上个月和他们论《左传》时说:"史书要写的,该是百姓吃饱饭的日子,不是帝王的刀。" 此刻这句话像把刀,扎得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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