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路时,可没这么多废话!" 他突然踉跄着坐下,声音低得像叹息,"你说... 朕是不是老了?"
陈五抬头,看见皇帝眼角的皱纹里凝着泪。他想起三年前,太武帝在甜市的草棚里啃他递的麦饼,说:"这饼真甜,比宫里的蜜饯还甜。" 那时的皇帝,眼里有火。
"陛下," 陈五说,"您没老。您只是... 累了。"
"累?" 拓跋焘突然拍案而起,震得龙案上的酒坛翻倒,琥珀色的酒液漫过奏疏,"朕不累!朕要亲征!朕要带着虎贲军再破柔然,再下淮南,让天下人知道,大魏的皇帝,不是病夫!"
陈五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长孙真咽气前攥着他的手说:"某的虎贲军... 还没败在柔然人手里。" 此刻皇帝的话,像把刀扎在他心上。
"陛下," 他说,"虎贲军折了三成,战马染疫的还没好利索。现在亲征,是拿士兵的命填。"
"填就填!" 拓跋焘抄起酒坛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衣领,"朕是皇帝,朕说的算!" 他突然指着陈五,"你,去调粮!去征兵!明日就发诏书!"
陈五的朝服被冷汗浸透。他望着皇帝腰间的玉扳指 —— 那是安原生前所赠,刻着 "共征" 二字,此刻被酒液泡得发亮。
"陛下," 他说,"臣求您,先看看百姓的状纸。"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西市的老妇说,粮价涨了三倍;北关的猎户说,狼灾又起;还有... 还有甜市的百姓,说互市的马道被雪封了。"
拓跋焘的手突然抖了。他盯着陈五手里的状纸,像盯着什么脏东西:"拿开!朕不想看!" 他抓起龙案上的《起居注》撕成两半,"什么 ' 太武皇帝亲征柔然 '' 太武皇帝饮马长江 ',都是放屁!朕连自己的士兵都守不住,算什么皇帝!"
陈五的眼泪掉在金砖上,砸出个水痕。他想起甜市互市时,太武帝蹲在路边看胡汉百姓分麦饼,说:"这才是朕要的天下。" 此刻的天下,却被皇帝自己撕成了碎片。
"陛下," 他说,"您要的天下,不是杀出来的,是守出来的。长孙将军临死前攥着臣的银镯说 ' 胡汉同守 ',安原将军咽气前念着 ' 共征 '... 他们要的,是您守着百姓,不是您去拼命。"
拓跋焘的动作顿住了。他望着陈五腕上的银镯,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胡汉同守... 共征... 好,好。" 他踉跄着走下龙阶,蹲在陈五面前,"陈卿,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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