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三,鬓角全白,可腰板挺得比旗杆还直,"陈将军,我的人都到齐了。滩头的泥地我看过,鱼鳞阵能铺开。"
陈五跳上黑骡的背,和韩延之并辔而行。黑骡的蹄子陷进泥里,发出 "噗嗤" 的声响。"韩公," 他说,"您当年在南朝做过官,王玄谟的打法......"
"他是个书呆子。" 韩延之吐了口唾沫,"当年在荆州,他跟我论兵法,能从《孙子》背到《吴子》,可真上了战场,连弩手该摆在哪都不知道。" 他拍了拍铁枪,"不过他这次带了投石车,咱们的人得小心 —— 那东西砸下来,能把三个人拍成泥饼。"
陈五的手心沁出冷汗。他想起演武场的新兵,想起那个攥着玄鸟鱼符的少年,"韩公,您的重步兵在前边挡投石车,我让羽林卫的弩手藏在芦苇荡里,等南朝的步兵上岸,专射他们的旗手。"
"好!" 韩延之的铁枪在地上划出道深沟,"旗手一倒,步兵就乱。当年我在襄阳守城,就是这么破了刘义康的方阵。"
日头爬到头顶时,滩头的阵摆好了。韩延之的重步兵列成鱼鳞状,前排的士兵举着一人高的木盾,盾面蒙着湿牛皮;中间的士兵握着长戟,戟尖斜指天空;后排的弩手蹲在盾后,弩机上弦,箭头涂着狼毒。
陈五带着王慧龙的玄甲骑藏在西边的土丘后。土丘上长着稀疏的酸枣树,他扒开树枝望过去,淮水在阳光下泛着银白,对岸的芦苇荡里偶尔传来鸟叫,像根细针戳着人的神经。
"将军," 王铁牛凑过来,脸上沾着草屑,"司马公的游骑该到南岸了吧?"
"快了。" 陈五摸了摸腰间的陌刀,刀鞘上的牛筋被手心的汗浸得发软,"等南朝的船出了芦苇荡,咱们就......"
"报 ——!"
斥候的马蹄声惊飞了一群水鸟。陈五接过信鸽腿上的竹筒,展开一看,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王玄谟的前锋到了!三百艘木船,每船载三十人,后边跟着五十辆投石车!"
王慧龙的玄甲骑在土丘后骚动起来。陈五听见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有个老兵小声说:"乖乖,三百艘船,那得多少人?"
"闭嘴!" 王慧龙的刀疤抖了抖,"当年我带八百骑冲柔然三万,怕过么?" 他抽出佩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陈将军说打,咱们就打!陈将军说冲,咱们就冲!"
陈五望着对岸。芦苇荡里果然冒出了船尖,像群黑黢黢的水怪。船帆是土黄色的,上边绣着 "王" 字,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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