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旗掠过太极殿檐角的琉璃螭吻时,太武帝玄铁重甲折射的寒光刺得陈五眯起眼睛,那光像无数细针刺进瞳孔,让他下意识攥紧袖中甜灯 —— 金砂在掌心跳动如乱鼓,凝成 “穴” 字的瞬间提醒他殿内杀机暗伏。丹墀青砖的凉意透过麒麟纹官袍直渗骨髓,皇帝压低的嗓音裹着冰碴钻进耳膜:“慕容拔的骨头还没喂饱漠北的秃鹫,他背后那匹老狼倒嗅着血腥来了。” 染血的柔然狼头纛被掷在膝前,金狼眼窝处嵌着半截断箭,纛杆裂口处隐约露出绢帛一角 —— 黑水河畔截获的密信拓本上,“乙” 字渗出的暗红在晨光中如未凝的血痂,陈五的指腹擦过纛旗边缘,粗糙的织物纹理勾起记忆里乙浑在金銮殿上的冷笑,那个鲜卑贵族曾诬他勾结柔然偷窃地脉令,现在想来竟是内奸的试探。陈五的心跳骤然加速,太武帝的玄铁护腕刮过他肩胛,铠甲上未洗净的血腥气直冲鼻腔,像毒蛇钻进肺腑:“朕去瀚海掏狼崽子的窝,” 皇帝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被殿外风声淹没,“你替朕守着平城的蛇窟 —— 窟里的毒蛇,可都披着人皮。” 腰间的星枢刀忽地发烫,刀柄北斗七星纹的暗格 “咔嗒” 弹开,半枚青铜虎符带着地窖般的阴寒落进掌心,符齿刻着 “如朕亲临” 的凹痕深如万丈渊薮,陈五的手指摩挲着凹痕,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甜市难民的指印 —— 那些曾发誓护着大魏的胡汉百姓,如今却成了内奸的掩护。他抬眼望向太武帝,皇帝的眼眸如寒潭深不见底,陈五暗自咬牙,这任务比漠北的风沙更凶险,平城的蛇窟藏得比柔然王庭更深,若失手,不仅自己粉身碎骨,连甜市三年攒下的胡汉互市基业也会化为乌有。
三日后辰时,北征大军的烟尘吞没整条官道,陈五立在甜市九丈高的了望塔顶,玄狐裘被朔风鼓荡如战旗,袖中甜灯金砂突然炸裂成蛛网脉络 —— 内奸联络网激活的示警,金砂凝成的 “蛛网” 不断扩散,暗示平城暗流已开始涌动。塔梯吱呀作响,李昭带着一身冰霜撞进来,刀疤在晨光中泛着青紫,他喘着粗气:“乙浑府今早挂出杏黄病幡,但后角门进了三车黑陶瓮!” 陈五捻起李昭掌心的陶片,碎茬在指尖泛着幽光,硝石混硫磺的刺鼻气味如毒蛇钻入七窍,这味道他太熟悉 —— 南朝秘制的火龙箭,箭簇淬了见血封喉的鸩毒,三百步内能熔穿重甲,当年在甜市校场演练时,他曾亲眼见过这玩意撕碎铁甲。陈五的指关节捏得发白,乙浑这老狐狸果然动了,借病幌子囤积军械,显然是冲着留守军队来的。话音未落,塔外翻进一道黑影,毒刺腰间捆着个扭动的小沙弥,僧衣上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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