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捏着沙葱往篓里塞。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娃娃们的脸蛋冻得通红,可劲头比白天还足:"张叔叔快看!这丛沙葱叶尖白霜厚,肯定辣!"
马三立的骆驼队驮着沙葱往回赶时,东边的天刚泛鱼肚白。老周头在枣林边支起十口大铁锅,驼奶 "咕嘟咕嘟" 滚着泡,沙葱剁成碎末往里撒,辣得人直打喷嚏。
"喷药!" 陈五举着自制的竹喷筒,"从树梢往下喷,叶背、花骨朵都得沾着!"
甜州的男女老少全进了枣林。阿月踩着梯子,银镯子系在腰间当坠子,喷筒里的绿汁溅在她裙角;铁柱举着长杆喷筒,像个舞龙的把式,绿雾在树顶织成网;铁蛋和豆豆钻在树底下,举着小喷筒往树根喷,虫尸 "噼里啪啦" 掉在沙地上。
可到了晌午,陈五的脸又沉了。喷过药的枣树花还是在掉,红沙虫缩在叶背,裹着层油亮亮的壳,药汁根本渗不进去。
"这虫长壳了!" 老周头扒开叶背,指尖沾着黏液,"像涂了层蜂蜡!"
阿月的银镯子突然发烫。她蹲在树旁,用镯子划开地面 —— 树根下的暗河泛着浑浊的黄,水里漂着几截红虫壳:"地脉的燥气还没散,虫壳是被地热焐硬的!"
陈五的鱼符烫得灼手。他想起甜盟壶里的十二国图腾,突然喊:"马三立,快派人去碎叶城!龟兹商队去年治过红沙虫,肯定有法子!"
碎叶城的商队来得比沙暴还快。为首的老茶商骑着黑驼,怀里抱着个陶瓮:"陈将军!我们用雪水拌松脂,能溶虫壳!" 他倒出半瓮黏液,"松脂要采天山的马尾松,溶在雪水里,涂在虫壳上,壳软了,沙葱汁才能杀进去!"
"铁柱!" 陈五拍他后背,"带二十个兄弟,骑快驼去天山!甜州的枣林,不能栽在虫壳上!"
天山的雪水在第三日夜里送到。陈五带着人把松脂雪水和沙葱驼奶混在一起,绿汁里泛着琥珀光。他沾了点抹在虫壳上 —— 壳 "滋啦" 一声软了,红虫扭着身子掉下来。
"成了!" 铁蛋蹦起来,"张叔叔,我要当喷药小队长!"
整座枣林连夜亮起火把。陈五站在树顶,看阿月举着喷筒,绿雾在火光里飘成云;看老茶商教龟兹学徒调药,手在陶瓮里搅出漩涡;看毒刺带着沙蝎的人爬树,粗粝的手掌轻轻托着枣枝,怕碰掉半朵花。
天快亮时,最后一只红虫从叶背掉下来。陈五蹲在地上,看虫尸被沙粒埋住,突然笑出了声 —— 他的鱼符不烫了,心跳得像敲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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