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峡的破石缝子里,风小了点。枯骨营的人全瘫在冰渣堆上喘粗气,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青鼎侍靠着块石头,乌金腰牌搁大腿上。牌面那道血蛇印子淡了,可摸着还是有点温热劲,跟刚熄的灶膛似的。
“玄玑那老冰坨子…死得连点冰碴都没剩下。”她拿指甲刮着牌面血印,沾了一指头暗红的锈屑。
裴渺仰在冰疙瘩堆里,胸口糊着药膏。那个捅出来的血窟窿算是结疤了,新肉底下像揣了块烧红的铁饼子,闷闷地发烫。“老道士炸了窝…倒把老子的灶膛炸热乎了。”他吐出口白气,肺管子跟着那烫劲一起一伏。
雷拓从雪窝里刨出捆湿树棍,架在快熄的火堆上烧。黑烟“突突”往上冒,呛得人直咳嗽。“这破地儿…连根干柴都摸不着!”少年脸上让烟灰蹭得黢黑。
老苍头瘫在石窝边,枯爪子抠着冰蛤壳里最后点黑药膏糊在烂铁胳膊上。糊完药,老头枯眼直勾勾盯着石缝外头。冻土坡上几丛枯草挂着冰溜子,草芯里夹着点点暗红色的草籽。
“蛇信子草…”老头哑着嗓子嘀咕,“冰封了还能结籽…怪事。”
月织姬蜷在背风角,腕子上悬着个裂成冰花的墨玉圈子。圈子中间那点蓝火苗比针尖还小,跳得发虚。她指头尖凝了层薄霜,霜里包着点玄玑子炸剩的冰晶渣子。“老道的冻渣子…能引路。”蓝火苗突然一闪,冰晶渣子“咔吧”碎成粉。
冻坡后头,三个裹着狼皮的汉子趴雪堆里探头探脑,皮袍上溅着新糊的泥点。
“疤脸卫的营旗倒了…金疙瘩也烂了。”领头的大胡子嗓门压得低,“那帮人躺尸呢…捡个漏?”
旁边瘦猴吸溜着鼻涕:“黑尸油坑那边…玄天道袍的冰碴子飘了满地…准有宝贝!”
“屁!”第三个疤脸呸了口,“没见玄道爷都炸成粉了?那地方脏得很!”
石缝里,裴渺胸口那“铁饼子”猛地烫了下!他撑起身瞪坡后:“鬼爪子挠墙呢?”
老苍头抓起把雪混着糊剩的黑药膏搓成泥丸子,甩手就朝枯草堆砸去!药泥砸在冰草杆上“噗”散开,一股子冲鼻的腥臊味混着冰沫飘过去——
“咳…呸!什么味儿?”雪坡后大胡子猛地捂鼻子跳起来,呛得满脸通红。
裴渺早蹿到坡顶!焦黑大手掐小鸡似的捏住大胡子脖子:“哪路的耗子?”
“爷…爷爷饶命!”瘦猴和疤脸扑通跪地,“俺们是采冰蛤的…路过!路过!”
青鼎侍镰刀架疤脸脖子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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