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踏上了通往雒阳的漫漫长路。
他没有选择相对安全但昂贵的官道驿,而是沿着商旅、流民常走的野径小路。
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每一步踏出,都离凉州的苦难远了一分,离心中的希望近了一分。
然而,旅途所见,却如同一盆盆冷水,不断浇在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印证着他先前对大汉沉疴的认知,甚至更为触目惊心。
刚了陇西地界,便到了关中平原的边缘。
这里本该是富庶之地,但沿途却是成群结队、面黄肌瘦的流民。
他们扶老携幼,衣衫褴褛,眼神空洞麻木,像被驱赶的羊群,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荒芜的田野间。
问其缘由,或言家乡遭了水旱蝗灾,官府赋税不减反增;或言被豪强夺了田地,无处容身;更有甚者,是逃避羌乱,背井离乡……
几日后,途经一处驿站。
记忆中驿站该是车马辐辏、人声鼎沸之地。
可眼前所见,却是墙垣倾颓,门庭冷落。驿马瘦骨嶙峋,驿卒个个面有菜色,无精打采。
李儒想讨碗热水,驿丞却斜着眼打量他寒酸的衣着,懒洋洋地伸出手指捻了捻,意思不言而喻。李儒心中悲凉,默默掏出几枚铜钱。驿丞这才慢悠悠地指了个破瓦罐。
又过了几日,李儒行至关中腹地,靠近京兆尹地界,一处名为“合阳”的县城郊外。
李儒因错过宿头,于是便想在道旁一处村落借宿。
刚走近村口,便听得一片哭嚎吵闹之声。只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正推搡着几个农夫,强行将几袋本就不多的粮食往马车上搬。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趾高气扬地吆喝着:“冯老爷今年的租子,一粒也不能少!谁敢拖欠,打折他的腿……”
“冯老爷?”
李儒心中一动,凉州狄道也有冯家。
他不动声色地向旁边一位唉声叹气的老农打听。
老农抹着泪:“还能是哪个冯老爷?咱合阳最大的老爷呗!良田万顷,县太爷见了都得客客气气!唉,这年景,收成本就不好,租子却一年比一年重……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李儒看着那飞扬跋扈的家丁,看着农夫们绝望的眼神,眉头紧锁。
“合阳冯家……”
这个名字,连同那幅豪强欺压百姓的典型画面,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
他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此去若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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