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刀,剖开了逝者的身躯,也剖开了隐藏在城市肌理下的黑暗。
警报声依旧在嘶鸣,尖锐而持久,那声音如魔音般钻进我的耳朵。
我握着那份补充报告,感觉它有千斤重。
十二年前,有人刻意调高了冷库的温度,保留了那致命的墙灰;十二年后,老吴用同样的手法,为陈野的“生”留下了铁证。
而这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我的目光穿透A舱的玻璃,仿佛看到了十二年前那个深夜,警局档案室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将那个藏着蓝色纤维的物证袋,悄然放进本该封存的卷宗之中。
张队的影子,从十二年前的尘埃中,一点点浮现出来。
我沿着昏暗的走廊向低温舱走去,头顶的灯光昏黄而闪烁,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墙壁上的墙皮有些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我的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托盘边缘,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却远不及眼前景象带来的心神震颤。
眼前是临州市警局物证中心的低温冷藏舱,编号A04。
舱门大开,苍白冰冷的灯光下,两具解剖台静静躺卧,仿佛承载着两个被强行中断的人生。
“双重现场。”我轻声说,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低温空气中,那白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林疏桐站在我身侧,一身白色的法医解剖服让她平日里的一丝温婉也消磨殆尽,只剩下属于专业人士的冷静与锋利。
她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如刀:“死者,老吴,临州市局退休痕检员。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死因……复杂。”
“复杂?”我看向解剖台上的老吴。
他是我父亲的老同事,一个在我童年记忆中总是带着放大镜和善意微笑的老人。
如今,他却了无生气地躺在这里,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狰狞地诉说着他生命最后一刻的惨烈。
“另一具呢?”我转向旁边的解剖台,那里覆盖着白布。
张队,现任刑警支队队长,一个面色黝黑、眼神如鹰的中年男人,此刻脸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另一具,是三年前‘碎尸邮包案’的第一位受害者,李明阳。当时判定为意外高坠,部分残肢在不同地点被发现,认为是后续的恶意分尸。老吴是当时负责现场痕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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