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如同裹挟着亿万枚淬毒的钢针,无情地抽打着北荒的无垠雪原。积雪深可没膝,每一步拔起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留下迅速被风雪模糊的足迹。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一阵阵割裂般的刺痛,每一次喘息都在面前凝成惨白的霜雾,旋即又被风撕碎。
涵婓的体力已经逼近极限。连日来的奔逃、禁地的生死搏杀、血契的束缚与反噬,还有昨夜帝君兽失控吞噬赤瞳小队追兵后带来的精神冲击……重重压力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棉袍早已被撕裂多处,露出的皮肤冻得发紫,渗血的伤口在低温下麻木,反而失去了痛感,但这绝非好事。他只能依靠胸腔内那块温热的血玉,源源不断传来的微弱暖意,勉强维持着核心体温和清醒的意识。
在他身旁,帝君兽的状况同样糟糕。他那高大、充满压迫感的身躯此刻微微佝偻,步伐不复往日的沉稳有力,反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踉跄。缔结血契的初期反噬远未平息,昨夜强行吞噬三名血灵精锐后又失控爆发焚心之焰,几乎榨干了这具上古凶兽躯壳里残存的能量。他那张线条冷硬、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此刻也失去了血色,呈现出一种玉石般的苍白。赤金色的瞳孔依旧锐利,但深处翻滚的不仅仅是暴戾,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被深深冒犯后的屈辱怒意。
“还有多久能甩开他们?”涵婓气喘吁吁地问,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他不敢回头看,但身后那股无形的、冰冷粘稠的杀意,如同跗骨之蛆,始终锁定着他们,甚至越来越近。
帝君兽没有立刻回答。他停下脚步,单膝跪地,一只覆盖着暗金色纹路、此刻光华黯淡的手掌深深插入冰冷的雪层之下。片刻,他猛地抬头,赤金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映出远方地平线上几个快速移动、几乎与风雪融为一体的暗红小点。
“来不及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赤瞳放出了‘血嗅兽’。那些畜生……对血气,尤其是高阶生灵的血气和能量波动,敏感得像地狱里的猎犬。它们能在百里之外锁定目标。”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声凄厉悠长、非狼非犬的尖锐嘶嚎穿透呼啸的风雪,如同地狱的号角,清晰地传来。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此起彼伏,从不同的方向隐隐呼应,瞬间织成一张无形的、令人绝望的死亡之网,将他们牢牢罩在中央。
涵婓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血嗅兽!他在血灵宫外围执行低级任务时远远见过一次。那些东西根本算不上是生物,更像是炼金术和禁忌兽魂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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