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官连连点头。
他明白,自己的上官,对冯啸“一肚子坏水”的评价,似贬,实褒。
女帝刘昭,去岁经历了江夏王刘映蒙冤、公主刘宸谋反等事后,发完罪己诏,就开始借机清洗一波自己早就想铲除的老臣。
刘昭授意白鹿洞书院的士子们,打着继承江夏王遗志的旗号,向京师朝堂上书,抑制土地兼并、削弱勋贵势力,以免贤臣被冤、勋贵谋反的情形,再次上演。
刘昭表演了一番“欣然纳谏”,立刻“落到实处”。
首当其冲的,是当年在刘昭刚登基后,发挥“酷吏”作用的御史台。曾经起于微时的鹰犬,一旦因宦场岁月的积淀,攒下可观的权力,必被上位者忌惮。
尚书省那些纵容家族和门生故吏兼并土地的老家伙们,也是刘昭的靶子。
清洗的方案,不见血、不人头落地,但对权臣来讲,更痛——女帝从各部抽调低品级的年轻官员,组成与内廷御鹤监各官房权力相近的“三司使”,架空了原来的尚书省。
御史台中的新生代力量,也被女帝筛选出来,进入另行设立的“舍人院”。
因此,冯啸给刘颐出主意,标价“推荐”京兆府赋闲“大夫”们去坐的那些位子,实则很快就没有实权了。
“府尊,如此说来,圣上的雷霆雨露怎么个撒发,冯阁长确实晓得?圣上确实器重解颐公主她们?”
“那不废话么,”府尹斜了推官一眼,“安内与靖边,缺一不可,圣上又不是真把她们当水一样泼出去不管了,还指望她们做大越伸到北边、翻云覆雨的左膀右臂呢。”
府尹这头训着下属,那头骡车上,就跳下来一人,迎面走来。
绿色官袍,风仪儒雅,躬身向府尹行礼。
正是裴迎春。
推官从旁瞧了,暗道,这个上任不到一年、起码有六七个月来州府请款要钱的裴知县,好好拾掇拾掇,别总是一身泥点子的亮相,还挺顺眼的嘛。
不说掷果盈车的潘安之貌,和羌国那个武臣文姿的穆大使比比,却也没输几分。
府尹冲推官一摆手:“我与裴知县交代几句,你去少尹那处候着。”
推官麻溜儿地跑开后,府尹沉声道:“前几日,冯阁长就带着穆大使,来与我说了,你知晓工匠队伍缘何换人后,自荐随公主出萧关,送她们到西平府再回来。小裴,你与我,读书时都拜在程子先生座下,出于同门之谊,我也得拦一拦你。那位冯阁长,自视过高,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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