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的哀鸣。奏折的封皮上,印着工部清吏司的泥封——是那些依附于王焕的清流门生,在主子死后,最后的、也是徒劳的反扑。
赵琰没有翻开。他甚至没有去碰那份奏折。
他只是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因方才紧握而指节处依旧残留着骇人的青白。这只手曾执掌玉玺,号令天下;也曾紧握成拳,砸向那冰冷的逻辑枷锁。
现在,这只手,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轻轻搭在了那份工部清吏司的奏折上。
然后,五指缓缓收拢。
“嗤啦——”
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大殿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那本代表着清流士大夫最后一点微弱抗议的奏折,在赵琰手中,如同脆弱的枯叶,被轻易地、缓慢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撕成了两半。
接着,是四片。
八片。
碎纸如同被扯碎的蝴蝶翅膀,纷纷扬扬,飘落在冰冷的金砖地上。奏折里那些引经据典、暗藏机锋、试图为“天罚”张目、为格物院定罪的字句,还未曾得见天颜,便已化作了御座之下无人问津的尘埃。
王承恩的头垂得更低了,呼吸几乎屏住。他清晰地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雷霆般的震怒,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浩瀚、也更令人窒息的意志。那意志如同深海,表面平静,下方却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赵琰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宫墙,穿透了沉沉的夜幕,再次投向了城南那片在黑暗中搏动着微弱光芒的野狗坡。那里,有他真正的“火种”在燃烧。
他不需要看那些陈词滥调。他不需要乞求那冰冷的系统施舍时间。
他要的,是野狗坡上的风轮,转动起来!
用墨衡的手,用工匠的血汗,用李岩不肯熄灭的那口气!
用这双手,撕碎一切阻挡在前的腐朽与虚妄!
地上的碎纸,在穿殿而过的夜风中,微微颤动。养心殿内,重新陷入一片比之前更加深邃、也更加决绝的寂静。只有那破碎的光幕碎片,还在角落里无声地闪烁,如同垂死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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