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声音嘶哑微弱,如同蚊蚋,却带着撕心裂肺的哀求,“锦绣阁…淑妃娘娘宫里的小路子…是…是靖…是赵弘瑞那逆贼…指使…指使奴婢…那香粉…掺了‘赤炼砂’…毒…毒是慢性的…混在安神炭里…是…是王妃派人…送…送进景仁宫的…金…金印…奴婢…奴婢真不知…真不知藏在何处啊督公…” 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将所知的一切如同倒豆子般吐了出来,只求速死。
王承恩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直到李德海的声音彻底微弱下去,只剩下绝望的呜咽,他才缓缓伸出手。旁边的档头立刻将那份血供状恭敬地放在他摊开的掌心。
王承恩的目光在供状上那歪歪扭扭、被血污浸染的画押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合上。他将供状随意地递给身后的番役。
“处理干净。” 他吐出四个字,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吩咐处理掉一袋垃圾。
“是!” 番役躬身领命,眼神冷酷。
王承恩不再看李德海一眼,仿佛那已是一具毫无价值的尸体。他转身,猩红的蟒袍下摆拂过污秽粘腻的地面,缓步向外走去。铁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和李德海最后一丝微弱的哀嚎。
“清净室”再次陷入死寂。片刻后,铁链摩擦声、重物拖曳声、以及某种令人牙酸的、骨头被折断的脆响,隐隐传来,随即彻底归于平静。景仁宫投毒案的最后一条活口,连同他满腹的肮脏秘密,永远消融在这东厂最深沉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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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通往北疆的官道。**
一辆外表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在数十名精悍护卫(衣着普通却眼神锐利)的簇拥下,正加速驶离巍峨的京城。车轮碾过官道的尘土,扬起一片灰黄的烟尘。
车内,坐着两名男子。一人身着狄人贵族服饰,鹰钩鼻,眼神阴鸷,正是狄人左贤王派来的心腹使节阿速台。另一人则穿着大胤商贾常见的绸衫,面白微胖,眼神闪烁,却是靖王府秘密联络狄人的白手套,京城大商号“隆昌记”的东家钱贵。
阿速台脸色铁青,手指烦躁地敲击着车厢壁。“废物!赵弘瑞这个废物!竟然如此快就被拔掉了!连可汗的金印都落入了阉狗之手!” 他用生硬的官话低声咒骂,“他许诺的北疆三镇布防图,现在成了废纸!回去如何向左贤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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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贵擦着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阿速台大人息怒…谁能想到王承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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