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块木柴虚掩着。他需要时间,让这些硫磺自然阴干。同时,他也需要恢复体力,更需要思考下一步——如何利用这来之不易的原料,在有限的工具和监视下,秘密制作出颗粒火药?袖中的云母透镜…或许能在干燥后派上用场?
他疲惫地闭上眼,背靠着木桩滑坐下来。身体极度渴望休息,但大脑却在劫后余生的刺激下异常活跃。靖王…东厂…王承恩…张廷玉的血书…宫里的淑妃…这一张张面孔,一桩桩阴谋,如同走马灯般在他混乱的思绪中旋转。
自己在这盘大棋中,究竟算是什么?一颗被王承恩用来钉死靖王的“技术钉子”?一件用完即弃的工具?还是…一丝微不足道的变数?
不!
墨衡猛地睁开眼,眼底深处,那因疲惫而黯淡的光芒,被一股更加执拗、更加冰冷的火焰所取代。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硫磺粉末和污渍、微微颤抖的双手。就是这双手,刚刚从绝境中夺回了一线生机。
他不再仅仅是墨家技艺的传承者,不再是那个依赖系统、懵懂卷入旋涡的少年工匠。他是墨衡!是亲手从磷粉剧毒中剥离出生路的人!是掌握着能点燃北疆希望之火关键钥匙的人!
“棋子…也要做一颗咬死将帅的卒子!”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王承恩需要他的“技术证供”?好!他就把这证供做得更硬!更响!硬到足以砸碎靖王的金冠,响到足以让整个朝堂都听见他墨衡的名字!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靠得更舒服些,目光却如同鹰隼,再次投向帐篷角落那袋敞开的、依旧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西山精矿坊”硫磺。磷粉的幽光在袋口闪烁,如同恶魔的嘲笑。
墨衡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淡、却冷冽如刀的弧度。
“想我死?没那么容易。”他无声地翕动嘴唇,对着那袋死亡赠礼,也对着帐篷外无形的监视目光,发出了宣战般的低语,“我活着,还有用。有大用。”
寒风卷过帐篷缝隙,呜咽声更烈。关墙之上,又一声沉闷的雷吼炮响遥遥传来,这一次,似乎少了几分压抑,多了几分穿透云层的、不屈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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