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大的坑洼或冻结的车辙,都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木头摩擦声和金属碰撞声,仿佛下一刻这承载着最后希望的脆弱载体就要彻底解体。
王启年的心随着每一次颠簸而揪紧。不能再等了!元帅分兵争取来的时间宝贵无比,这凹痕多存在一刻,雁回关就多一分危险!他咬紧牙关,顶着刺骨的寒风,将身体艰难地探向炮管尾部,左手死死扒住冰冷的炮管以稳定身形,右手颤抖着掏出那把黄铜放大镜,凑近了那处致命的创伤。
凹痕比他记忆中更深、更狰狞。边缘的金属因巨大的冲击力而微微翻卷、扭曲,呈现出一种撕裂的形态。在放大镜的聚焦下,细微的裂纹如同蛛网,从凹痕中心向周围辐射。老匠作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正是应力最集中、最脆弱的区域!
“尾部…承受膛压最剧之处……”王启年沙哑地低语,放大镜沿着凹痕的边缘缓慢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他必须找到这凹痕的精确深度、范围,评估它对炮膛内部结构,尤其是那决定炮弹精准度的、由他亲手参与拉削的螺旋膛线的影响。冰碴和凝结的黑色血污顽固地附着在凹痕深处,干扰着他的视线。
他放下放大镜,不顾指尖传来的钻心寒意,直接用冻得麻木的手指去抠挖凹痕深处的污垢。指甲刮过冰冷的金属表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一些冻结的冰屑被剥落,露出下面更深邃的钢铁本色。他喘着粗气,又用袖口磨损得最厉害的地方,使劲擦拭着凹痕底部。
一下,两下……袖口沾满了污黑的雪泥和铁锈般的暗红。凹痕深处的景象在反复擦拭下,逐渐变得清晰了一些。突然,他擦拭的动作猛地僵住!
就在那凹痕最深处,靠近炮膛根部的内壁边缘,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一抹异样的纹路透过被抹开的污迹,骤然闯入放大镜的视野!
那是什么?
王启年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几乎要将眼眶撕裂。他屏住呼吸,不顾风雪灌入喉咙的刺痛,将放大镜死死抵在眼前,右手袖口用尽全身力气,再次狠狠擦过那个角落!
冰屑和粘稠的血污彻底被抹开。
一个清晰的图案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暴露在放大镜清晰的视界之下!
那是一只鸟!
线条流畅而古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与威严。双翅舒展,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钢铁的束缚,翱翔九天。鸟喙尖利,眼神……即使只是一个烙印,也透着一股俯瞰众生的冷漠。烙印深深嵌入钢铁的肌理之中,边缘光滑无比,绝非后期刻画,分明是在炮管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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