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界的喧嚣,只有冰裂纹瓷瓶中一枝素心腊梅,散发着清冷的幽香。
张廷玉端坐如磐石,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扳指,听着李光地的低声回报。窗外隐隐传来的士林喧哗,仿佛远在天边。
“阁老,火候已到。” 李光地垂手侍立,脸上再无茶楼时的激昂,只剩下冰冷的算计,“贡院群情激愤,联名状已集数百人之众,叩阙之势已成。孙文焕之死,已彻底点燃寒门士子之怒火,矛头直指刘瑾及东厂,李岩声望因祸得福,更胜往昔。”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誊抄的联名状草稿,恭敬呈上。
张廷玉并未接过,只是目光淡淡扫过。镜片后的眼神,如同深潭,不起波澜。
“好。” 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平淡无波。“寒门之怒,这把刀,总算磨得够利了。让它砍向该砍的地方吧。”
他放下扳指,指尖在光洁的紫檀案面上轻轻划过,如同无形的刻刀在分割疆域:“光地,你做得很好。这份联名状,你亲自润色,务必将孙文焕之惨状,东厂之酷毒,刘瑾之跋扈,渲染到极致。更要突出李岩大人清正廉明、一心为公反遭构陷的无辜悲愤!让天下人看看,忠臣义士,是如何被阉竖迫害的!这份血泪控诉,要成为刺向刘瑾心窝最锋利的一剑!”
“属下明白!” 李光地眼中精光一闪,“定让此书字字泣血,震动朝野!”
“还不够。” 张廷玉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仅仅扳倒刘瑾,非我所求。这把火,要烧得更旺些,范围…要更广些。” 他抬眼,目光如电,直视李光地:“在联名疏的最后,添上一笔——质问陛下!为何纵容阉党坐大?为何使忠良蒙冤?为何朝纲不振,致使此等人间惨剧发生?国事艰难至此,陛下…可曾有过自省?”
李光地浑身一震!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质问陛下?!这…这是将矛头隐隐指向了乾元宫那位!此乃大不敬!更是将整个清流文官集团,彻底推到了皇权的对立面!风险之大,足以抄家灭族!
“阁老…这…” 李光地声音艰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怕了?” 张廷玉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刘瑾一倒,陛下…还能有几日?新君未立,朝局必乱。此时不争,更待何时?寒门清流,积怨已久,此乃天赐良机!借孙文焕之血,李岩之冤,将这股力量彻底凝聚起来,拧成一股绳!这股力量,这股‘清议’,要成为未来朝堂之上,足以左右乾坤的力量!要成为悬在…任何一位新君头顶的利剑!让他们明白,这天下,非一家一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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